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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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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

    “责任?”我冷笑了一声。“是帝王对于百姓的责任呢,还是父亲对于儿子的责任?”

    他的右手神经质地朝后摸了一阵,终于抓住一把藤椅的扶手,坐了下来。他的目光呆滞,似乎一下子衰老了。

    “小讯。”他唤道,声音微弱。

    “您怎么啦?”我倒了一杯水,递给他。他一手握着杯子,一手紧紧地抓住我的袖口。

    “我老了,也许不该带着秘密进坟墓吧?”他仿佛在自言自语。

    “什么秘密?”

    “她不会答应的,不会……”

    “谁?”

    他浑身抖得很厉害,以至杯里的水都洒了出来,他放下杯子,轻轻地拍了拍我的手。“孩子……”

    “嗯。”

    “岁月不饶人,太晚了……”

    “您是说……”

    “没什么。”他掏出手绢,擦着手和额角,渐渐恢复了常态,“去吧,我有点累了。这件事你再想想。我已经给你订好了明天下午的车票,走不走由你决定。”

    肖凌

    杨讯站在门口,脸色阴沉,目光斜向一边。我放下小毛衣走过去,想掸掉他肩上的灰尘,他触电似的躲开,慢慢地走到桌前,拿起晶晶的照片,又放下。“我是来告辞的。”他说。

    “去哪儿?”

    “北京。”

    “要去多久?”

    “一辈子。”

    一阵窒息。过了一会儿,我才徐徐地吐了口气。“什么时候的车?”“明天下午。”

    “好吧,我去送你。”

    他走到床边,拿起那件小毛衣看了看,扔到一边,在床上颓然坐下来,双手抱着头。我走到他跟前,用手抚摸他的头发。这次他没有拒绝,只是随着每一下触摸,都引起一阵轻微的颤栗。

    “我要走了。”他说。

    “你还会回来的。”

    “不,男人是不走回头路的。”

    “地球是圆的,只要你坚定地走下去,还会从另一个方向回来。”

    “别扯这些!”他粗暴地推开我的手,抓起床上的小毛衣。

    “这是给谁织的?”

    “孩子。”

    “我没工夫开玩笑。”

    “开始了。”

    “什么?”

    “一场悲剧。”

    “我问你,谁的孩子?”

    “杨讯,我求你,别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我受不了。”

    “你以为我轻松?”

    “活着都不会轻松,我希望等你平静下来再谈。”

    “我没时间了。”

    “你曾有那么多时间……”

    “那是过去。”

    “明天也会成为过去。”

    “可惜明天不存在了。”

    我默默地拿起本书,坐到旁边的凳子上。

    “肖凌,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翻着书。

    “我并没有谴责你。”

    我翻着书。

    “你说话呀。”

    “我没什么可说的了。”

    “一切就这么完了?”

    我啪地合上书。“你想让我忏悔,用泪水洗刷自己吗?对不起,我的泪水早就干了。”

    “我只要求你诚实。”

    “诚实?像我们学生时代所理解的诚实早就不存在了。你怎么可能要求一个你爱的人去拆自己伤口上的绷带呢?而另一种诚实需要的是沉默,默默地爱,默默地死!”

    “我不习惯谈论死。”

    “那就随便吧。人们以为习惯就是一切,而不知道习惯是一种连续性的死亡。”

    “你应该对我负责。”

    “不,我只对自己负责。”

    “肖凌————”他绝望地喊了一声,双手紧紧抱住头。

    我走过去,扳开他的手,把他的头紧紧压在我胸前。“讯,我理解你的痛苦……”

    “原谅我。”他抬起充满泪水的眼睛,呆呆地望着我。

    我们紧紧地拥抱着,吻着。我的嘴唇沾满了他那咸涩的泪水,一种母爱的感情油然而生。我应该帮助他,保护他。

    忽然,他的目光从我肩间望过去,落在晶晶的照片上。“她几岁了?”

    “两岁零三个月。”

    “把她送人吧。”

    我推开他,默默地盯着他。

    “真的,把她送人吧,这样会好一些。”

    我走到门前,推开门。“你走吧。”

    “肖凌……”

    “你走吧。”

    “难道不爱我了?”

    “你还居然谈到爱。我看你只爱你自己,爱你的影子,爱你的欢乐与痛苦,还有你的未来!走吧。”

    他迟疑地望着我,走到门口,停了一下,然后大步地走出去,连头也没回。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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