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凌。”我轻轻呼唤着。
她索性在我肩上哭了起来。过了好一阵,她推开我,擦去泪水,不好意思地摇摇头,笑了。
“心里不好受?”我问。
“你真傻,什么也不知道。”她喃喃地说,手指插进我的头发中,弄乱了,又慢慢地梳平。
扑簌簌,两只燕子从顶棚的破洞里飞了出去。
“准是咱们打扰它们了。”肖凌说。
“不,是它们打扰咱们了。”
“可这是它们的家呀。”
“也是咱们的家。”
“别胡扯。”她嗔怒地瞪了我一眼,用手捂住我的嘴。我攥住她的手,吻了吻,她抽回手,理理头发。“我饿了。”
我打开书包,抽出块塑料布在地板上铺开,然后把酒、熟菜和水果摆好。我又拎出一个小铝罐,在手里摇了摇。“我去打点水,顺便再拾点柴火上来。”
“我也去。”半路上,她用胳膊肘碰碰我。“你看,不知怎么回事,一离开你就害怕,我的胆子这么小吗?”
“你是个勇敢的姑娘。”
“这些天,我总觉得在变,变得自己都有点不认识……”
“变得更像你自己。”
“难道有两个我吗?”
“也许还不止呢。”
“越说越可怕,那你到底爱哪个我?”
“都爱。”
“你在耍滑头,”她狡猾地撇撇嘴,“其实你只爱你心目中的我,而这个我又是不存在,对吗?”
“不,这个你是各种各样的你的集合。”
她笑了。“简直变成数学演算了,搞这么个三头六臂的我,你吃得消吗?”
“试试看吧。”
“我在想,咱们怎么会这样的?走在这条小路上,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好像咱们一直规规矩矩地生活,出生、上学、工作、恋爱……偶尔到郊外散散心,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
“如果让你重新选择生活,你选择哪一种?”
“还是前一种。”
“因为你没有付出足够的代价。”
“不对,否则我不可能认识你。”
“哦,这个理由很充分。”她满意地点点头。
我们来到泉边。
“我想洗洗头。”她探身用手指试试水温。
我担心地望着阴沉的天空。“小心着凉,看样子快下雨了。”
她哼起一支轻快的曲子,摘掉发卡,头发悄然泻进水里。“杨讯,咱们那些宝贝不会让耗子吃了吧?”她说。
“要是有耗子的话,恐怕也该成精了。”
“别吓唬我,我可不怕。来,帮助拧拧干。”我挽起袖子,拧了两下,她推开我的手。“你当这是搓麻绳呢,还是我自己来吧。”
树枝噼啪作响,火光在她的脸上摇晃着。由于光影的变幻,她的样子显得有点古怪。
“这地板不会着吧?”我担心地问。
“你怎么了,热度是由下往上啊。”她说。
热度,我怎么没想到呢,也许这个热度是此时此刻才感到的,它慢慢地上升,上升。而在这之前,我们总感到很冷呢,这是一种从内心里散发的寒冷,一种由于需要热量、吸收热量而排出的寒冷;终于,它们在草叶上凝成露珠,在山谷里扬起水雾……
肖凌跪在塑料布上,打开葡萄酒,把两个杯子斟满,递给我一杯。“来,干杯吧。”
“咱们先想几句祝酒词。”我说。
“为了你,也为了那位号称勇敢的姑娘,祝你和她幸福……”
“为了这对幸存者像燕子一样,被人打扰后还能一块回窝来……”
我们一饮而尽。
远处响起了雷声。她站起来,走到窗口,风吹拂着她的头发。“要下雨了。”她喃喃地说。
“咱们回不去了。”我说。
她回头用异样的目光瞥了我一眼。
夜晚,充满了威胁的夜晚,带着雷鸣、闪电和沙沙的低语向我们压过来,闪电划过的瞬间,她那清晰的侧影叠在破碎的天空上。
“窗口风大,到这儿来。”我说。
她依然靠在窗口,向远方眺望。
“肖凌。”我唤道。
她转过身,大梦初醒地看了看我,悄悄走过来,坐在我身边。火光渐渐暗下去,最后的余光映在她宁静的脸上,勾出一条柔和的曲线。我把她拉过来ib.,她默默地依从了,她的嘴唇冰凉,衣裳也有点单薄。
“冷吗?”
她摇摇头,呆痴地望着我。我俯下身去,在她的额头上吻了吻,她那雪白的脖颈向下延伸,在衣领里微微隆起。一排白色的钮扣在暗中发亮。我用手指摸了摸头一颗,轻轻拨开。
“别这样……”她握住我的手,惊慌地说。
我去摸第二颗。
啪,她狠狠打开我的手,紧紧攥住衣领。“滚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