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几乎一无所知。自然作家也不会获悉,更不可能告诉恩丁,鲁心里对他所推荐的另一个人——“猫儿”香农怀着妒忌和仇恨。
当初恩丁离开鲁时,他曾满怀希望地整整等了两个星期,期待着恩丁第二次来访。当希望最终成为泡影时,他不得不推断,不是这个自称沃尔特·哈里斯的来访者已放弃了正在酝酿着的方案,便是其他人夺走了他即将到嘴的肥肉。
根据第二种估计,他着手寻找那个英国商人可能选择的其他任何人选。正是在他到处打探风声、委托别人替他查找时,他得悉“猫儿”香农曾在巴黎逗留过,用真名实姓住在蒙马特尔的一家小旅馆里。这使他深为震惊。因为自从与香农在布尔歇机场分手后,他便失去了香农的行踪,他还认为香农早已离开巴黎了呢。
正是由于这个消息,使得他在一周前通知手下的一个心腹去详细调查一下香农的情况。那人名叫亨利·阿兰,早先也是个雇佣兵。
阿兰在24小时内便来汇报说,香农自从离开蒙马特尔的那家旅馆后,再也没有露过面。他同时还告诉了鲁其他两件事:一是香农是在鲁与那位伦敦商人在他的公寓房间里会晤后的第二天上午消失的;二是前一天下午香农在旅馆里也接待了一位来访者。在一小笔钞票的利诱下,那个旅馆职员仔细地描绘了一番香农的来访者的模样。鲁本人深信去那家旅馆拜访香农的人与他接待的那个家伙其实就是一个人。
这么说来,伦敦来的哈里斯先生虽然只需要一个人,但却在巴黎会晤了两个雇佣兵首领。其结果是,香农就此杳无音信;而他——夏尔·鲁,却被人搁在一边。在所有的人之中,惟有香农得到这项合同,更使得他怒火万丈。因为这位住在巴黎第十一区一套公寓房间里的先生,在这个世界?上最恨的人莫过于香农了。
鲁布置亨利·阿兰监视那家旅馆为时整整四天,可香农再也没回来。接着,他试图采取迂回战术。他回忆起新闻报道中曾提及香农与科西嘉人朗加拉蒂在刚果作战时最后曾并肩战斗过,那么假使香农再次出面活动,他是决不会忘记朗加拉蒂的。于是他让亨利·阿兰前往马赛打听这个科西嘉人,再顺藤摸瓜找到香农。阿兰刚刚返回巴黎,报告说朗加拉蒂已在当天下午离开马赛,飞往伦敦了。
鲁转向他的心腹说:“好吧,亨利,暂时就这样,等我需要时再和你联系。还有一点,如果香农再回蒙马特尔那家旅馆住下,那个职员会不会通知你?”
“肯定的。”说着,阿兰站起身来。
“那么,一有风声立刻给我来电话。”
阿兰走后,鲁把全部情况仔细地考虑了一遍。在他看来,朗加拉蒂偏在此时离开马赛前往伦敦,意味着这个科西嘉人是投奔香农去了。这就从反面证明了香农正在招兵买马,意味着他已得到了一项合同。鲁完全相信,那就是沃尔特·哈里斯的合同,就是那项他曾自认为非他莫属的合同。这简直是天大的耻辱。不仅如此,香农这小子居然还从法国领土上招募走了一个法国人,鲁向来把这里看成是他自己的势力范围。
他之所以急于要得到哈里斯的这项合同,其中还有一个原因:自从布卡武战斗以来,他一事无成。除非他现在就能为法国的雇佣兵们找点事做,否则他对他们的控制将崩溃。假使香农无法将工作继续下去,比如说,倘若香农就此永远销声匿迹,哈里斯先生定会理所当然地回到鲁这儿来,像他第一次就应该做的那样把合同交给他。
他没有耽搁,立刻拨了巴黎市内的一个电话号码。
回过头再看伦敦,此时晚餐已接近尾声了,四个人已灌下不少酒。和绝大多数雇佣兵一样,他们也觉得酒性越烈越过瘾。小马克起身举起酒杯,喊起了当年在刚果到处可闻的祝酒词:“死神万岁,战神万岁,英勇的雇佣兵万万岁!”
四人之中,独有“猫儿”香农此时还未醉。他靠在椅背上浮想联翩,心中暗自揣测,当他放出这群战争的猛犬直扑金巴的总统府时,总统府里的那帮家伙不知会落个什么样的下场。他悄悄地端起酒杯,独自为这群战争的猛犬于了一杯。
夏尔·鲁今年48岁,看上去有些疯疯癫癫,虽说这一情况与他的年龄毫无关系。迄今为止,尽管从未有人证实他患有神经错乱,但绝大多数精神病医生至少会偏向于认为他精神不正常。做出这种诊断的基本依据在于,他是个相当程度的妄自尊大狂。大概由于世上有不少生活在精神病院和疯人收容所之外的人都或多或少地患有此症,因而人人都尽力把它说得委婉些,称之为“自我中心狂”,至少阔佬和社会名流们患有此病时是如此。
那些精神病医生也许还会发现,这个法国雇佣兵多少还患有偏执狂。严格的学者甚至会断定此人是个变态精神病患者。可惜,鲁从未有幸受过任何名医的检查,加之他这种神经质又完全被表面上的某种精明和狡诈深深地隐藏起来,所以,从未有人对此提出疑问。惟一使他露出马脚的,是一种深深渗透他全身的错幻感和惟我独尊的意识。他总是固执地认为惟他正确,别人皆错,而且对那些他觉得是挑他岔子的人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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