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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之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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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王定安贡献三条锦囊妙计
妹婿的福分垂涎三尺,心里盘算着:回家后一定要跟还在娘家做客的妹子商量下,要她悄悄地把葆庚的烟具带几件回来才好。

    “鼎丞,你和我躺在床上抽。雨生,你是自己人,我就不客气了,叫丫环给你安排一个躺椅,把烟具放在茶几上,你就躺在椅子上抽吧!”葆庚一边调摆,一边吩咐丫环们做准备。

    一切安排妥当,王定安烟瘾大发,已经不可按捺了。他赶紧脱鞋,躺在烟几的左侧,一个丫环忙过来给他烧烟泡。烟几的右侧,葆庚慢慢吞吞宽衣解带,也有一个丫环在服侍着。徐时霖则不忙着抽,他一件一件地把玩着那些精巧昂贵的烟具。随着烟灯的小火苗闪烁跳跃,时明时暗,一阵阵醉人的奇香从烟枪里飘出。小小的藩台衙门烟室,顿时成了西方极乐世界。王定安一连猛吸几口,贪婪地将飘出的香气吞进喉管,布施于五脏六腑,再将它压下丹田,周身上下疲倦顿失,活力复苏。

    “葆翁!”王定安心中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说起话来变得亲切多了。“你这是真正的公班土,而且是上等的。哪里弄来的,价格如何?”

    “是不错吧!”葆庚徐徐地说,“泰裕庄的孔老板送的,他死也不肯收钱。”

    “那还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今天若不是跟着王定安来,徐时霖是享受不到这种洋药之味的。他对妹婿有点不满,抛出了这句颇为刻薄但极中要害的话。

    “你的鬼点子多,出个主意吧!”葆庚头枕在小棉垫上,斜起眼睛望了一眼对面躺着的王定安。

    王定安眯着双眼,全身心地都在享受上等公班土给他带来的乐趣。好半天,待这口烟完全在他的胸膛肚腹里消解之后,他才睁开两只小眼睛,慢吞吞地说:“我送你三条锦囊妙计。”

    “不是只送我,”葆庚打断王定安的话,“你要知道,真的查起来,你的麻烦事比我还多。”

    王定安不服气地说:“我的银子,都是干干净净的,不怕查。”

    “真的吗?”葆庚冷笑道,“鼎丞,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就不要在我面前说这种漂亮话了,这种漂亮话留着日后在张之洞面前去说吧!”

    “好啦,好啦!”徐时霖打圆场,“王观察,把你的三条锦囊妙计亮出来吧!”

    王定安毕竟心虚,见葆庚认起真来,便嘿嘿干笑两声说:“葆翁,我这句话没有别的意思。因为是要你出面去办,你是藩司,他第一个要和你商量,我和雨生还差了一截。”

    徐时霖忙说:“那我就差得更远了!”

    葆庚一向都要仰仗王定安,何况现在他们共坐一条船,当然要和衷共济,于是也笑着说:“刚才说说玩的,你可别计较。”

    王定安又重重地吸了一口大烟泡后,不慌不忙地亮出他的锦囊妙计来:“首先,你还是用对待卫荣光的老法子对付他。告诉他这藩库清不得,三十年没清了,巡抚也不知换了多少个,历届巡抚都当得好好的,该升官的照升官,该调肥缺的照旧调,从没有哪一任巡抚因此有什么挂碍。一旦清理,则会挑起许多事端来,反而不美。说得他打消这个念头,不再惹是生非,那就一切都没事了。此乃上上之策。”

    “这当然最好。”葆庚坐起来,摸了摸颈脖子说,“听说张之洞这个人倔强得很,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怕不能像卫荣光那样,几句话就对付了。”

    徐时霖也坐起来,说:“有人说张之洞凶狠得很,怕不是卫荣光那种人。”

    王定安仍躺着不动,他上上下下地摩挲那杆雕龙描凤的大烟枪,慢条斯理地说:“若说服不了,则用第二计。你就对他说。藩库是藩司管的事,不劳你张大人直接操心。这事就交给我吧,我保证把藩库账目清理得熨熨帖帖。”。

    “对!”徐时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兴奋地说,“这是一条妙计。我们自己来办,那还不什么都好说!”

    “这主意好是好,不过;”葆庚穿起鞋子,下了烟榻,在房间里走了几步,“只是前天张之洞对我说,铲除罂粟,播种庄稼,是件迫不及待的事。必须督促各州县尽快做好这件事。他要我来督促。”

    “你答应了?”王定安问。

    “我能不答应吗?”葆庚显出一种无可奈何的神态来。

    徐时霖说:“张之洞叫你去禁烟,是不是他已知道了这个秘密。”说罢,用手指了指茶几上的烟灯。

    “知道这个不碍事,太ib.原城里有几家衙门没有这个?”王定安也坐起来,伸出一只黑瘦干枯的手,慢慢地摸捻着下巴上那几根鼠须。“怕就怕在他知道了那个。”

    “哪个?”葆庚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他已猜中八九分了。

    “救灾款的事。”王定安阴暗的脸上露出一丝隐约可见的冷笑。“张之洞这是调虎离山,有意不让你插手清理藩库的事。说不定他已从别的什么地方听到了风声。若这样,事情就麻烦了。”

    王定安所说的正是葆庚所猜的,他的心里一下子凉了半截。

    光绪三年,布政使葆庚主持山西的赈灾事宜。除开朝廷的救济款和各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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