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咯”的马蹄声,已在第二梦的耳边萦绕了几近整整一月,她与其父第二刀皇一直以马车为家,并朝北而去,已经将近一个月了。
可是,纵然路经不少乡郊小镇,第二刀皇却始终未有停下,仿佛这些地方都不是他理想中的家园。
眼看马车愈行愈北,周遭愈来愈寒,第二梦心想,难道其父想隐居于极北之地,继续潜心练刀?
这并非全无可能!梓屏在生之时,刀皇其实已对所居之处过多人烟早有微言,多年来亦一直东迁西移,如今既然仅余下他父女俩,他更非要找着一个能让他安心练刀之地不可!
而马车这样一直向北进发,也不知将会到何处何方,第二梦只觉沿路人烟愈来愈是稀少,近数十里的行程,她更未有见过半个人,也许,他俩距离一年四季皆风雪漫天的极北之地,亦已不远了。
这样一想,第二梦只觉心头一阵纳闷,缘于一想到刀皇其实是在找一个渺无人烟的地方继续练刀,甚至再逼她一起与他潜修断情七绝,想到自此以后较以前更远离凡尘俗世,还有那枯躁无味、恍似漫无止境的练刀生涯,第二梦的心,便似直向下沉。
惟是,无论前路如何蒙昧不明,她还是会熬下去的……
直至她寻着梦想的一天!
而正当第二梦在车厢里愈想愈是纳闷之际,倏地,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她方才正神一看窗外,只见夜已降临,她和刀皇,原来又已赶了一整日的路。
一直在前策马的第二刀皇,此刻也探首入车厢,道:“天色已黑,我们今夜就在此度宿一宵,明日再赶路。”
“我如今就去找些吃的,你,留在车厢内别要出来。”
说着已纵身而去。
荒野孤清,极目皆无人居,还有什么吃的?刀皇敢情是去猎些飞禽走兽充饥,第二梦遂静静于车厢内等候,心想以其父的惊世身手,不消一会便会回来。
谁知等了半晌,还不见刀皇回来,第二梦开始怀疑,他是否遇上什么事了?
她竟然如此关心他?
是的!即使刀皇如何对她严厉,如何逼她习断情七绝,弄至她如今的脸人不像人,甚至最后还在半疯半狂之下,杀了她最爱的娘亲,但毕竟他仍是她的爹,血浓于水,她还是无法舍他而去!
想到这里,第二梦不禁更挂虑刀皇,决定往车厢外看个究竟。
谁知,就在她掀开车厢门前的布帐,踏出厢外一看之际……
她当场呆住了!
因为眼前出现的情境,她完全没有想过会在此出现!
只见他们的马车,原来停在一个绿树林荫的密林之中,非但四周长满参天的古树,林中更有不少雀鸟在栖息。
这怎么可能呢?第二梦心想,他们的马车分明已愈行愈北,周遭的树林亦已因寒冷而枯萎,飞禽走兽更几已绝迹,何以这里竟又会突然出现一个如此茂密的树林?
且林中更有浓浓夜雾弥漫,一片诡异迷离。
第二梦愈想愈觉出奇,就在此时,他瞿地听见一阵人声,不知从哪里传来:“第……二……梦……”
“谁?”第二梦立时环目四顾,诧异低呼:
“到底是谁……在叫我?”
没有回答!那阵人声又遽然消失!只是,萦绕于周遭的浓稠迷雾,竟像被一股无形力量招引,一直朝树林深处涌去,第二梦眼见如此,也不由自主随着迷雾所涌方向,步向林中深处。
约走了半盏茶的时分,第二梦只见林中深处,竟依稀有一点灯光,私下更是奇怪,难道这林中有人居住?
然而她错了!当她愈步愈近这点光的时候,终于发现,这并非什么屋内的灯光,而是一个红得像血的灯笼!
一个写着一个“命”字的血红灯笼!
而在这个血红灯笼之下,更放有一桌,桌旁坐着一个男人,可是周遭的浓雾,原来是朝这个男人身上涌去,雾气更笼罩了他的脸,故第二梦一时之间,也瞧不清这男人是老是嫩,是什么样子。
只是,当这男人瞥见第二梦步至林中深处之时,他,终于也张口说话了。
而他所说的第一句话,更是一句教第二梦为之一愕的话:“第二梦……”
“我,终于也等至你来了……”
“终于也等至你来看你的……”
“命!”
此话一出,当真非同小可!只因在此迷离荒野,竟有一个面目迷离的神秘男人,一直在等着第二梦来看她自己的命?对于第二梦来说,简直是一件无法置信的事!
而这个男人的声音,更与梓屏下葬之日,出现于第二梦身后的神秘黑影完全一样!第二梦不由怔怔问:“你……就是曾出现在我身后的……那个男人?你……为何会知道我的名字?”
神秘男人一笑,道:
“我,非但知道你的名字,这个世上,我知道的事亦实在太多太多,多得有时候我甚至不想再知道,只因无所不知,有时候实在令人感到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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