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那个男人誓要投池成为夜叉的流传,原来真有其人!更不虞此人与眼前的玉儿扯上关系,他问:“但,夜叉池……真的可令人成为可怕的夜叉?世上真的有含冤不息的夜叉?”
玉儿苦涩一笑: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从叔叔在自投夜叉池后,应该……还没有死!”“不。”玉儿重重摇首:“我……已经盲了,又怎会再见到他?只是在他自投夜叉池后,我和娘亲都可感觉得到,叔叔还在这世上……存在。”
“哦?从何见得?”
玉儿茫然的答:
“自从父亲去世,叔叔以身投池之后,便只余下我和娘亲相依为命,后来我俩更不时受着一些土豪恶霸的滋扰,只是到了最后,这些土豪恶霸都没有好的下场,不是死得不明不白,便是不知给什么吓唬得疯了;娘亲于是更肯定,一定是叔叔已化为夜叉回来人间,暗中守护我俩孤儿寡妇,所以纵然我母女俩在外流亡了一段时日,最后还是回来,住在夜叉池附近……”
“而在五年之前,娘亲终于病逝,那时我已经十一岁;我还清楚记得娘临终前的一夜,正当我把煎好的药端在娘亲房门时,蓦然听见已气若游丝的娘亲,像在房内对一个人道:‘二……弟,嫂子……很高兴……你能在我临终前……回来见我最后……一面,嫂子……实在很感激……你……为我夫……不惜投池沦为……夜叉……的心,更……谢谢;你多年来……暗中对我两……母女的……守护……’‘可是,我已没……救的了,二弟,你不用……再浪费……气力救我,嫂子……也不希望……你能为我……夫报仇,因为……我们的仇人……实在……太强了……’‘嫂子……只希望,你以后能好好……看顾我夫妇俩……唯一女儿……玉儿,让她……
平平安安、平平凡凡……无风……无浪的……度过一生,这……孩子给人……弄盲,实在……太可怜……了,而二弟……你对我们……一家……情至义尽,亦……实在……太难为你……了……’我那时听至这里,不由大骇,心想暮是叔叔真的破例回来见娘最后一面?于是连忙进房内,可惜我双目失明,根本无法看见房内有什么人,只听见娘亲鼓起最后一口余气对我说:‘玉儿,你长大……后,千万……别忘了你叔叔……的大恩大义……’‘可惜,他已沦为……真正的夜叉,他……不想……唬怕你,所以……绝不会……见你,除非……’
‘你能像你……父亲一样,为他……造出……最完美的面谱,那他……才会……见你……一面!’
娘亲说毕这句话后便去世了,而由那个时候开始,我终于彻底成为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往事如烟,玉儿说至此情此景之时,一直盈在眼眶的珠泪亦已无法自控地掉了下来,断浪见她凄凉至此,亦不禁泛起无限怜惜,正想对她说些安慰的放,可是玉儿此时蓦然又续说下去:“只是,我虽已成为无父……无母的孤女,但……我知道,我并不孤单,已变为夜叉的叔叔,一定会在暗中陪伴着我,守护着我,纵然我看不见他……”“而事实也是如此,娘亲去世时……我犹只得十一岁,勉强还可靠父亲传给我的陶艺,为村民造他们喜欢的面谱维生,可是……许多时候……仍是三餐不继,不过……在我最需要援手的……时候,总是会奇迹地在屋内出现足够的食粮给我,我深信,叔叔仍在暗中看顾着我这个故人之后,他尽管沦为被世人视为邪恶的夜叉,但还是未有半分忘记故人之情……”
“我……着实感激叔叔这份浓情厚意,更……一天一天想见他,虽然我的双眼已无法看见任何东西,但若他能愿意张口向我说半句话,也是……好的!”“所以,你最后不顾生计,每日皆钻研造出完美面谱的陶艺,更专心一意造出自己想象中的夜叉,便是希望打动你叔叔这个为你一家牺牲一生、大义凛然的故人,希望有朝一日他能与你相见?”
断浪听至这里不由重重叹了口气。
断浪虽说是十六岁,惟中土人向来皆有将自己年纪多加一、两岁的不成文之习,故实际算起来,断浪其实也仅是刚刚十五岁而已!玉儿不虞这个年纪的断浪会如此聪明,竟可在寥寥数语之间便明白她的心,她哽咽的道:“是……的!这些年……来,我每日毫不间断的造夜叉面谱,每项逢造出一个较为满意的时候,都会放到夜叉池内,希望叔叔能看见我想一见他的心,国为我所造的夜叉面谱,样子纵然邪恶,但眼睛却是善良的,这就是我……心目中认为完美夜叉的面;想不到一造就造了多年,我已造了一千八百六十八个夜叉面谱的面,但还是无法……打动他……”
的确!断浪也能瞧出,玉儿所造的所有夜叉面谱,尽管邪恶,眼神却是温暖的,不过,断浪听罢玉儿所说的一切后,亦开始明白何以她口中的叔叔会不见她?
那也许并非他仍未被子打动,而是因为,他根本不可能与她再相见!
他不想唬吓她!他不想破坏自己曾在她小时所留下的叔叔印象!
即使玉儿双目失明,无法看见他,但他的声音,亦足以令世上任何生灵心胆俱裂!
这点,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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