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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里的幸福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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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十分的酸和一分的甜
治的手,走在熙来攘往的街上,三个月后,会一切如旧吗?

    “我们是不是应该到别处买戒指?”我再三问他。

    “你担心什么?”他笑着问我。

    “我想快点嫁给你。”

    “都那么多年了,三个月就不能等吗?”他笑我。

    我们不也曾三番四次给时间播弄吗?却再一次将爱情交给时间。

    第二天回到办公室,我把未来三个月要到外地的活动全部取消。我要留在文治身边。

    一天,他喜孜孜地告诉我,他和一个朋友正在做一宗把推土机卖到国内的生意。

    “国内修筑公路,需要大量的推土机,但是省政府没有足够的钱买新的机器,马来西亚的瑞士制旧推土机,经过翻新之后,性能仍然很好,达到新机的七成水准,价钱却只是新机的三成。我们就把这些推土机卖给公路局,一来可以帮助国家建设,二来可以赚钱,利润很不错。”他踌躇满志地告诉我他的大计。

    “你那个朋友是什么人?”

    “他是做中国贸易的,是我中学的同学,我们偶然在街上碰到,他跟我提起这件事,他原来的伙伴因为不够钱而退出,但是马来西亚那边已谈好了,现在就要付钱。”

    “他为什么要找你合作?”

    “他的资金不够,我们要先付钱买下那批翻新了的推土机,所以他要找人合作。我是记者,又曾经到国内采访,他觉得我可靠,我们过两天就会上去跟公路局的人见面。”

    “你这个同学靠得住吗?”

    “我们中学时很谈得来的,你以为我会被人骗倒吗?”

    “当然不会,但你毕竟很多年没见过他——”

    “我和他一起去见公路局的人,还有假的吗?”

    “你为什么忽然会有做生意的念头?你从前不是不喜欢做生意的吗?”

    “这是很有意义的生意。”他拍拍我的头说,“放心吧。”

    “要投资多少?”

    “不需要很多。”他轻松地说,我看得出他投资了很多,为了不想我担心,故意装着很轻松。

    我总是觉得他过份乐观。他这个人太善良了,根本不适合做生意。

    良湄日渐复原过来,为免刺激她,我和文治决定暂时不把结婚的事告诉她,况且我们根本没打算大事庆祝。

    那天,她心情比较好,我陪她到中环那间印度餐厅吃午饭。

    “你还有见傅传孝吗?”我问她。

    “偶然也有见面,别误会,我们现在是朋友,不是以前那一种,事实上,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我一直以为熊弼是个拒绝长大的男人,实际上,他是个勇敢的人,他在那个关头,仍然愿意最后一个离开。我怎么可能爱上其它人呢?最好的那个就在我身边。”

    “我们总是过后才知道。”我说。

    饭后,女侍应送来一盘幸福饼。

    “你要一块吧,我不敢要。”良湄说。

    我拿起一块幸福饼,剥成两瓣,取出签语。

    “写些什么?”良湄问我。

    签语上写的是:

    离别与重逢,是人生不停上演的戏,习惯了,也就不再悲怆。

    “离别了,不一定会重逢。”良湄说。

    我要跟谁离别,又跟谁重逢?

    跟良湄分手之后,我到超级市场买酒,还有二十天就是三个月了,我要买一瓶酒留待拿结婚戒指的那天跟文治一起庆祝。

    在那里,我见到杨弘念,我们离别了又重逢,原来签语上说的,就是他。许多年不见了,他沧桑了很多。这几年来,他也在洛杉矶和加拿大那边发展。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首先开腔。

    他手上捧着几瓶白酒,说:“回来一个多月了。”

    “哦。什么时候改变口味的?那边有‘天国蜜桃’。”

    “我现在什么都喜欢尝试,近来爱上这个。”

    “是这样——”

    “听说你要结婚。”

    “你怎么知道?”我惊讶。

    “有人看到你去买结婚戒指。你忘了你现在是名女人吗?年轻、漂亮,是时装界的神话,很多人认得你。”

    “是的,我快要结婚了。”

    “是不是嫁给那个新闻播报员?”

    我点头,问他:“你近来好吗?”

    “怎可能跟你比较,你是如日中天。”

    “没有你,也没有我。”我由衷地说。

    “只有人记得周蜻蜓,怎会有人记得她是杨弘念的徒弟?”他笑得很苦涩。

    “你教了我很多东西。”

    “你很幸运,我真妒忌你。”

    “我很努力,你不是说过我会很好的吗?”

    “我没想到你可以去到这个境界。”他眼里充满了忌恨。

    我从没想过他会妒忌我,妒忌得如此苦涩。他从前的高傲,彷佛一去不回。我曾经以为,他深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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