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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里的幸福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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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祝你永远不要悲伤
一样的。

    那天,我穿上雨衣,在中环走着的时候,一个男人从后面跑上来叫我,我回头,你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吗?是徐文治,他以为我是你。

    良湄

    收到良湄的信之后两天,杨弘念突然出现。

    那天晚上,他拿着一束红玫瑰来找我。

    “你去了哪里?”我问他。

    “一直在纽约。”

    “你在纽约干什么?”

    “我就住在巴士站旁边的房子。”

    “什么?”我吓了一跳。我每天早上在巴士站等车,从不知道他就住在旁边。

    “你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我喜欢可以每天看见你在巴士站等车。”他深情地说。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哀哀地问他。

    “我也不知道。你的花瓶放在哪里?我替你把花插好。”

    我把一个玻璃花瓶拿给他。

    他在花瓶注了水,抓起一撮文治送给我的玻璃珠。

    “你干什么?”我问他。

    他把玻璃珠放在花瓶里,说:“这样比较好看,你干嘛这么紧张?”

    “没什么。”

    “有没有喝的?我很口渴。”

    我在冰箱里拿了一瓶“天国蜜桃”给他。

    “你一直为我预备这个吗?”他乍惊还喜的问我。

    “不,只是我也爱上了这种口味——”我淡淡的说。

    他显然有点儿失望。

    他把那一瓶玫瑰插得很好看,放在饭桌上。

    “我从来不知道你会插花。”我说。

    “还有很多关于我的事情你也不知道——”

    “是的,譬如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忽然爱上红玫瑰?以你的个性,你不会喜欢红玫瑰,玫瑰毕竟是一种太普通的花,而且是红玫瑰。”

    “你知道玫瑰为什么是红色的吗?”

    “难道是用血染红的吗?”我打趣地说。

    “是用夜莺的血染红的。”

    “夜莺的血?”

    “波斯有一则传说,每当玫瑰花开时,夜莺就开始歌唱,对它倾诉爱意,直至力竭声嘶,痴醉于玫瑰的芳香,随即倒落于玫瑰树枝下。

    “当夜莺知道玫瑰被阿拉真神封为花之女王时,它非常高兴,因而向吐露芬芳的玫瑰飞了过去,就在它靠近玫瑰时,玫瑰的刺刚好刺中它的胸口,鲜红的血将花瓣染成红色。

    “如今波斯人仍然相信,每当夜莺彻夜啼叫,就是红玫瑰花开的时候。”他痴痴地望着我。

    “夜莺太笨了。”我说。

    “所有的爱情都是这样吧,明知会流得一身血,还是挺起胸膛拍翼飞过去。”

    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我只是无法明白,他为什么甘心情愿化作那可怜的夜莺。

    他轻轻地摩挲我的脸,手停留在我的眼睛上。

    “别这样,有刺的。”

    “我也不介意流血。我喜欢这样抚摸你的眼睛,我真想知道你的瞳孔里有没有我。”

    我忍不住掉下眼泪。

    “别哭。”他抱着我。

    为什么会是他?

    为什么总是他?

    难道他才是我厮守终生的人?在时间的洪流里,在我们无法控制的光阴里,浮向我生命的,就是他。

    在寂寞的纽约,在寂寞的日子里,我再找不到理由拒绝这多情的夜莺。

    杨弘念仍旧住在巴士站旁边的房子里,我们再一次相依。他在洛杉矶有一丬以自己名字为名的时装店,每星期他要飞去洛杉矶一次。每个星期,我们要分开两至三天,这样最好,他不在的时候,我会思念他。

    他没有再送我红玫瑰,也许他已忘了自己曾化身夜莺。男人就是这样,得到了,又忘记了如何得到。

    九零年十二月平安夜那天,我独个儿在屋里,有人按门铃。

    我以为是杨弘念过来找我,站在门外的却是文治。他拿着行李袋,站在我面前,我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年没见了,竟然好象昨天才分手。

    “是良湄把你的地址告诉我的。”他微笑说。

    “你刚下机吗?”

    他点头:“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我让他进来。

    “你为什么会来纽约?”

    他傻呼呼的欲言又止。

    “你就住在这里?”他环顾我的房子。

    “是的,外面很冷。要不要喝杯咖啡什么?”

    “谢谢。你习惯纽约的生活吗?”

    “我很容易适应一个新地方。”

    “我跟曹雪莉分手了。”他突然告诉我。

    我愕了一下,为什么他现在才跟她分手?为什么不早一点?

    “是谁提出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关心这一点。

    “是她提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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