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三月里的幸福饼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一章 别离是为了重聚
一个有分针的钟连在一起,盒盖打开了,便可以看到里面的钟。一只浮尘子伏在钟面上十二点至三点之间的空位。

    “这是虫吗?”文治问我。

    “这种虫名叫浮尘子,别看它身躯那么小,这种虫每年能够从中国飞到日本。”

    “为什么会在钟里面放一只已死去的虫?”

    “这个钟是爸爸留给我的。做裁缝的爸爸最爱搜集昆虫的标本。”

    “所以你的名字也叫蜻蜓?”

    “对呀,他希望我长大了会飞,但是蜻蜓却不能飞得太高。”

    “这只浮尘子也是你爸爸制的标本吗?”

    “嗯。爸爸有一位朋友是钟表匠,这个旅行钟是他从旧摊子买回来的。他把爸爸这只浮尘子镶在钟面上,送给我爸爸。所以这个钟是世上独一无二的。”

    “既然有那么多昆虫标本,为什么要用浮尘子?”

    “妈妈喜欢浮尘子,她说时光就像浮尘,总是来去匆匆。”

    “你经常把这个钟带在身边的吗?”

    “去旅行的时候就会带在身边,来南丫岛也算是旅行呀。”

    我把闹铃时间调校到清晨五点钟:“万一睡着了,它也可以把我们叫醒。还有二十分钟就可以看到地平线上的日出。”

    他苦撑着说:“是的。”

    我的眼睑快要不听话地垂下来了。

    “别睡着。”我听到他在我耳边叫我。

    “跟我说些话。”我痛苦地挣扎。

    渐渐,我连他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刺眼的阳光把我弄醒,我睁开眼,太阳已经在天边。

    我望望身旁的文治,他双手托着头,眼睁睁地望着前方。脸上挂着两个大眼袋,欲哭无泪。

    “对不起,我睡着了。”我惭愧地说。

    “不——要——紧。”他咬着牙说。

    “为什么闹钟没有响?”我检查我的钟。

    “响过了,你没有醒来。”他连说话也慢了半拍。

    离开南丫岛,方维志与良湄一起回家,熊弼回去大学宿舍。

    “看日出的事,真的对不起。”在路上,我向他道歉。

    “没关系,我现在已经好多了。”他笑说。

    “你真的不怪我?”

    “在日出前就能睡着,是很幸福的。”

    在巴士上,文治终于睡着了,我轻轻依偎着他。

    我望着我的浮尘子钟,到站的时候,文治刚好睡了二十分钟。

    我们失去的二十分钟,竟然可以再来一次。

    “我到了。”我叫醒他。

    他醒来,疲倦的双眼布满红筋。

    “我们会不会见过?在很久以前?”我问他。

    “是吗?”他茫然。

    “我好象有这种感觉。别忘了下车。”我起来说。

    “再见。”他跟我说。

    “谢谢。”我说,“我两天后去成都。”

    “是吗?是去工作,还是什么的?”

    “去旅行,一个人去。”

    “回来再见。”

    “谢谢。”

    我走下车,跟车厢里的他挥手道别。

    在日出之前,我早就爱上了他。

    为什么?

    在出发到成都的那天早上,我在火车站打了一通电话给文治。

    “我出发啦,有没有东西要我带回来?”

    “不用了,你玩得开心点吧。”

    “我上车了。”

    “路上小心,再见。”

    “谢谢。”我挂上电话,站在月台上等车。那一剎,我突然很挂念他。他总能够给我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在从广州开往成都的火车上,我把浮尘子钟拿出来,放在耳边,倾听那滴答滴答的声音,多少年来,在旅途上,我都是孤单一个人,唯独这一次,却不再孤单。

    从成都回来,我带了一瓶辣椒酱给文治。原本那个瓶子很丑陋,我买了一个玻璃瓶,把辣椒酱倒进去,在瓶子上绑上一只蝴蝶结。

    那天在电视台见到他,我小心翼翼把辣椒酱送给他。

    “成都没什么可以买的礼物,这种辣椒酱很美味。”

    “瓶子很漂亮。”他赞叹。

    “是我换上去的。”

    “怪不得,谢谢你。”

    “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辣椒酱——”

    “我喜欢,尤其喜欢吃印度咖喱。”

    “你那个特辑顺利吗?”

    “这几天从早到晚都在剪片,现在也是去剪片室。”

    “我可以看吗?”

    “你有兴趣?”

    “嗯。”

    “好吧!”

    “是关于什么的?”

    “是关于移民的。”

    在剪片室里,我坐在文治告剪接师后面,观看文治的采访片段。特辑探讨的是当前香港人的移民问题,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