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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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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意亂。而且搞得我心也亂了。

    “奧利弗,”她向我懇求,“你隨便說兩句行嗎?”

    跟他說話?詹尼准是發瘋了!

    “我的意思是哪怕只說聲‘哈羅’也行,啊?”

    她把話筒向我遞過來,一邊竭力忍住眼淚。

    “我決不跟他說話。永遠不,”我說時毫不動容。

    這下她哭了。完全沒有聲音,就只見眼淚順著她的臉龐直淌。接著她就……她就苦苦哀求。

    “奧利弗,看在我的份上。我從來也沒有求過你什么。這一回我求求你。”

    我們一共三個人。三個人都在等待(不知怎的,我總覺得我的父親也在跟前)。等什么?等我?

    我不能照辦。

    詹尼難道不明白她的請求是辦不到的?若是任何別的事情,我都愿意照辦,決無二話,就是這一件不行,這她難道還不明白?我眼睛望著地板,心里亂到了极點,只顧搖頭表示堅決拒絕,可這時卻只听見詹尼壓低了嗓門但按捺不住怒火沖我直罵,我還從來沒有听到過她用這樣的聲气說話:

    “你是個沒心肝的雜种!”說罷,她才又提起話筒跟我父親把話說x:

    “巴雷特先生,奧利弗希望你了解,盡管他的表現方式有點特別……”

    她停下來喘口气。她一直在抽泣,所以說話很費勁。我簡直呆若木雞,只得由著她把說是我“委托轉告”的話講完。

    “其實奧利弗還是非常愛你的,”說完,她匆匆挂斷電話。

    對于我在隨后一瞬間的所作所為,我實在無法作出合理的解釋。我只能說是一時的神經錯亂。不,我毫無理由為自己辯護。我的行為是永遠不可寬恕的。

    我從她手中奪下電話,拔出插座,使勁一扔——把電話扔到了房間的另一頭。

    “你簡直該死,詹尼!你怎么不給我滾!”

    我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儿,好像突然變成了一頭野獸,止不住大口大口喘气。大哪!是什么鬼魂附上我的身啦?我轉身去看詹。

    但是她不見了。

    我是說,她已影蹤全無,因為我連她下樓梯的腳步聲也沒听見。天哪,她准是在我搶電話的一剎那跑出去的。她的外套和圍巾都還在那儿。我感到一种不知如何是好的痛楚,但另一种痛楚比這更甚,那就是我意識到自己已經闖下了大禍。

    我到處尋找。

    在法學院圖書館里,我在一排排坐著用功的學生之間東張西望,到處尋找,轉來轉去至少有五六回。盡管我一聲不響,但我知道我的眼神是那樣緊張,臉色是那樣嚇人,那個鬼地方整個都被我惊動了。還管它呢!

    可是詹尼不在那里。

    我把哈克尼斯公共食堂的休息室、小吃部全部搜遍。然后又以全力沖刺的速度跑到拉德克利夫學院的阿加西斯堂,四下都找遍。也沒有。我到處奔走,恨不得兩條腿能赶上我心跳的頻率。

    佩因堂?(可詛咒的名字1,簡直是諷刺!)樓下是練琴室。我了解詹尼。她生气時常常蹦蹦地猛敲那該死的琴鍵。可不是嗎?但是,在她嚇得要死的時候又會怎樣呢?

    1“佩因”(Paine)与英語“痛苦”(pain)同音。

    長廊兩旁部是練琴室,走過這地方真能叫人發瘋。莫扎特和巴爾托克、巴赫和勃拉姆斯的樂曲從各個琴室的門里漏出來,混成一片莫名其妙的鬼哭狼嚎。

    詹尼,一定在這里!

    從一間琴室里傳來狠命彈奏(是因為生气吧?)肖邦一首前奏曲的聲音。我不由自主地在門口站住,猶豫了一會儿。那曲子彈得很糟糕:老是停下又開始,開始又停下,錯誤百出。在一次停頓時,我听到一個姑娘的聲音在嘀咕:“扯淡!”這一定是詹尼。我把門撞開。

    一個拉德克利夫女學生在彈鋼琴。她抬起頭來。原來是個怪難看的闊肩膀嬉皮士,她見我闖進去顯得很惱火。

    “喂,你搞啥名堂?”她問。

    “沒啥,沒啥,”我說著重又把門關上。

    我到哈佛廣場上碰碰運气。潘普洛納自助餐廳,湯美拱廊,甚至連海斯·比克館——很多搞藝術的經常上那儿去——處處都找遍了。連她的影子也沒有。

    詹尼到哪儿去了呢?

    這時地鐵已經沒車了,但剛才如果詹尼离家直奔哈佛廣場的話,她赶得上去波士頓的地鐵,到那里能坐長途汽車去克蘭斯頓。

    我把一枚兩角五分和兩枚一角的硬幣塞進投幣口時,已經快午夜一點鐘了。我在哈佛廣場售貨亭旁的一個公用電話間里挂長途電話。

    “喂,是菲爾嗎?”

    “呃……”他睡意很濃地說。“誰啊?”

    “是我——奧利弗。”

    “奧利弗!”听得出他吃了一惊。“詹尼出事了嗎?”他緊接著問。既然他問我,這不就表明詹尼不在他那里?

    “哦,沒有的事,菲爾,沒有的事。”

    “謝天謝地。你好嗎,奧利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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