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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金莲之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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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所以一下楼,步履轻盈,笑靥如花——他一定惊艳!

    武龙的车子原停在生果档前,日子久了,那看档的女孩跟他熟络起来,他隔着窗道:

    “一杯——”

    “橙汁。例牌。”

    这个黄衣少女,看来顶多读F2,无心向学,专攻眉目传情。简直是“单料铜煲”。把橙汁递与武龙后,便妖娆地问:

    “哥哥,你的车很有型呀,你也很有型呀。”

    英伟的武龙,不大自然地搭讪:

    “普通啦。”

    “靓人才驶靓车的,这车是不是你的?找一天来接我放学好吗?我在新记——”

    武龙还在笑,一抬头,见到面如玄坛的女人,妆化得明亮,神情黯哑。

    她今天很美,但很凶。

    一上车,大力地关上车门:

    “咦?那靓妹长得不错,又青春。横竖你没有女朋友,为什么不去马?”

    武龙没有回答。

    车厢有难耐的寂静。

    单玉莲无由地发脾气了:

    “明天不来上课了!”

    “为什么?”

    “不高兴上就不上!”她赌气地道,“问什么?你是我老公吗?”

    她咬着牙,恨恨地被嫉妒煎熬着。

    只得骄奢地到新世界中心花钱去。

    一间一间名店如花园般乱逛。虽没什么品味,不过自各八卦周刊的时装专栏和彩图上,也得知八八年将流行什么秋冬装了。颜色是象牙、黑、铁锈红、灰……她已经不是那初踏足贵宝地的单玉莲了。

    感谢这些周刊,教晓一众小姐、情妇、小明星、小艺员……和来历不明的女人穿衣之道。只要花得起钱,一身包装好了,谁知道谁是谁?

    但单玉莲是不同的,她花的是丈夫的钱呀!名正言顺。总是向店中的女孩吩咐:

    “同款不同色,三件全要。还有这条链,包起来。你们?收什么咭?”

    签过咭后,便指使武龙为她捧一些现成的回去。刚出来,忽见一家店子,橱窗上摆设了一件黄色的新装,鲜娇的青春的黄衣——就是那不知羞耻的,向武龙勾引的女孩身上的颜色。

    单玉莲冷笑,心想:

    “这款难道靓妹买得起么?”

    便马上不问情由买下来,把武龙赶走:

    “你不用理我,现在到‘馨香’告诉我老公,今晚不陪他去元朗。”

    “你们今晚不是要拜寿吗?”

    “不高兴去就不去!”她又负气道,“问什么?你是我老公吗?”

    武龙耿直地,转身走了。

    她在眼角见到他走了。

    一个大男人,捧着一堆秋冬新装上车去。这不是不委屈的——为什么他只是她的“下人”?

    单玉莲立在原地。他走了。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她漫无目的地,眼光注视在某个时装新系列,是一些带子,把女人又缠又绑的设计。她永远看住某一件,漫无目的。

    时间谋杀不了,怎么过完这一生?

    好不好豁出去?

    好不好只要他一晚?

    “喂,淫妇!”

    ——单玉莲如被针刺,如梦初醒,吓了一跳。

    是谁?是谁?识破了她。

    连忙四下一看,这两个字真可怕,莫不是她的魔魇回来了?

    身后,有人捧着一大堆时装走过。

    然后是一个男人。

    看不见他长相,只见墨黑的眼镜,挡着半张脸,一问,擦身过去,头发很长,在脑后束起来,半鬈的。

    他穿得很独特,是黑加金。非常傲岸,目中无人。只是很冷漠地向尾随身后的一群模特儿留下一句话:

    “淫妇!可以走了吧?”

    出来四五个十分性感妖娆的模特儿:“Simon!等等!”然后簇拥着他走了。

    啊不是唤她。

    单玉莲只闻声,不见人,但觉有一种无形的吸引力,非常异样的感觉,渴望见到他的脸。那是她所不认识的,那是另一个世界,她不知道冥冥中有些什么秘密,她就是被闷在黑棺里头一个无助的弱质。一个男人走了,另一个男人便出现。

    他是谁?

    极目之处,只是一个浪荡的背影。

    似曾相识。

    单玉莲不顾一切地跑前几步,翘首再看,车子已绝尘而去。这众香国的王。

    她觉得自己真是荒淫得可耻!

    但武龙,他并非无心。

    不过他怕,恋爱是一宗令人焦躁不安,而且长期困囿的事儿,他不愿意泥足深陷,到头来难以自拔,他付不起。

    且她是他兄弟的女人。

    他害怕半生因此又再改变了。一个人,哪堪一改再改?

    他到了馨香饼店,代告知武汝大,她不到元朗给太婆拜寿了。

    武汝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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