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埃戈 你干什么呢?
船夫 我供应食品。
狄埃戈 供给城市?
船夫 不。城市原则上由政府供应,当然是凭票证了。我呢,我供应面包和牛奶。远海那里停泊了一些船只,船上待了一些人家,都是为了逃避瘟疫的。我给他们运去食物,把他们的信件带回来。
狄埃戈 可这是禁止的。
船夫 是政府禁止的。但我不识字,而宣告新法令的时候,我在船上。
狄埃戈 带我走吧。
船夫 去哪儿?
狄埃戈 去海上,到船上去。
船夫 这么干可禁止。
狄埃戈 反正你也没有看见,也没有听到法令。
船夫 嗳!这回可不是政府,而是船上的人禁止的。您不可靠。
狄埃戈 怎么不可靠?
船夫 说穿了,就是您可能随身带去……
狄埃戈 带去什么?
船夫 嘘!(他四面张望一下)当然是疫菌啦!您可能给他们带去疫菌。
狄埃戈 要多少钱我交就是了。
船夫 别再说了,我的心可软。
狄埃戈 交多少钱都行。
船夫 您在良心上说得过去吗?
狄埃戈 没问题。
船夫 那就上船吧。大海风平浪静。
狄埃戈正要跳上船,不料女秘书却在他身后出现。
女秘书 不行!您不能上船。
狄埃戈 什么?
女秘书 事先没有这种安排。再说,我认识您,您不能逃走。
狄埃戈 我要走,什么也阻挡不了。
女秘书 我的意愿就阻挡得了。我有这种愿望,因为我还得跟您打交道。您知道我是谁!
女秘书往后退一退,仿佛要把他吸引过去。狄埃戈跟随着她。
狄埃戈 死不足道,但是受到玷污而死……
女秘书 我理解。您也看到了,我无非是个执行者。但与此同时,也就赋予了我支配您的权利。否决权,您要喜欢这么说也行。
狄埃戈 我这样的血性男子,只属于大地。
女秘书 这正是我想要讲的。您以某种方式属于我!仅仅以某种方式。也许并不是我特别喜爱的方式……就是我看您的时候。(爽直地)您知道,我挺喜欢您。不过,我还得按命令行事。
女秘书摆弄着小本子。
狄埃戈 您别微笑,我还是喜欢您的仇恨。我鄙视您。
女秘书 悉听尊便。况且,我和您的这场谈话,也不太合乎规矩。我累了,便伤感起来。整个这套会计工作,有时到了晚上,就像今天晚上这样,我就丧失毅力了。
她在手指间摆弄翻转着小本子。
狄埃戈企图夺取。
女秘书 嗳!亲爱的,老实说,别打这种主意了。您究竟以为这是什么呢?这是个笔记本,知道这一点就行了。一个文件夹,半似记事本,半似一套卡片,还附有星历表。(她笑了笑)喏,还不是帮助我记事儿的东西!
女秘书朝他伸出一只手,似乎要给一下爱抚。
狄埃戈又把目光投向船夫。
狄埃戈 噢!他走了。
女秘书 咦,真的!又是一个,自以为自由,其实跟所有的人一样,也登记在册了。
狄埃戈 您的话是双关的。您完全了解,正是这种话男人受不了。就此打住,好不好?
女秘书 可是,这一切再简单不过了,我讲的是真话。我明确告诉您,组织非常健全,不会遗忘任何人。
狄埃戈 不会遗忘任何人,可是,所有的人都会逃脱你们的掌握。
女秘书 (气愤地)嗳,不对!(她思索了一下)不过也别说,还真有例外,隔三差五就忘掉一个。然而,他们最终无不自我暴露。他们一旦活过百岁,就自我炫耀起来,愚蠢极了。于是,报纸就揭发出来,只需等待。早晨我翻阅报刊,就记下他们的名字,如我们所说,我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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