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吧!”这样一句话的意思被黄锐多种不同的文词包裹下被呈现到了陈言的眼前。虽然恐慌已经存在短信中,但真实见面似乎预示着更大的恐慌。
躲在被子里,陈言开始摸索自己的身体,这个肉体在某一天也会被其他人触摸,被其他人使用。如果开始和黄锐见面,他就有可能成为第一个使用这个肉体的人。这个肉体既是自己又被自己拥有,然而这个每天用频率和自己沟通的人马上就有可能拥有自己的肉体,作为回报,她有权力窥视他的肉体。
短信又来了,点亮了被子里面洞穴一般的空间……
“你已经被保送了!”在长达10分钟的莫名前奏之后,陈言的班主任终于道出了这次谈话的真谛。“我已经被保送了!”陈言对自己说,班主任杯子里的胖大海浮肿成各种怪异的形状,如同一只只膨胀的畸形猩猩。他拿起杯子,他的嘴唇仍然是干裂的,他的喉管里堆积着粉尘,他抬起杯子,把一颗蜷缩的猩猩送进了他的嘴里。
在开始折纸船之前,她参加了某个大学的保送考试。名额紧张,是爸爸找了一点儿关系才让她挤进了这个考试。好在陈言曾经荣获市级英语作文大赛的冠军,那次她写了一片煽情的文章,打动了评委。总之,阴差阳错地,她通过了保送考试。
“明天开始,你可以去图书馆自习,不能扰乱班上同学的情绪啊!”说完,他吐出了一点不能咀嚼的杂质。
这个下午,陈言十二年的教育得到了一个结果,一个大学,一个专业,就在这个下午,十二年尘埃落定。
程克发来了短信“要是书太多了,我可以帮你带一些回去。”
陈言回答说不用了,程克问她那你怎么把这么多书拿回家,她说她有办法。黄锐马上就会到来,5点半,他会在大门口守候。陈言已经忘记了他的样子,迫不及待地想要再次看到他。 5点半,他果然在门口,穿一件黑色的短袖和匡威鞋。他柔软的头发又长了一些,有几缕松松落在耳后。他的手指细长,指尖的形状圆润,指甲盖的大小也恰到好处。他用这双漂亮的手接过了陈言手中的塑料袋,他的手,她的手,塑料袋,三种迥然不同的质地有了一个短暂的接触。
公共汽车上,陈言望着窗外,余光的角度恰好可以打量到他。他看着她,却没有打断她向着窗外的视线。一个急转弯,他扶住了她,两人的身体接触由此开始。
进了她家的楼道,眼看她就要回家,他想找个契机触碰到她,可手中满是沉甸甸的书。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欲望是可以被感知的,欲望太满便会流出体外,聚成一团能量在空气中扩散。陈言放下了手中的塑料袋,面对着黄锐,时间到了,是时候讨好他了……
他没有再过分要求,陈言的头发总能够留住洗发水的香味,昨晚她用的是潘婷。那化学制品的气味和她身体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产生了一种奇特的效果,黄锐吮吸着这种气味,整个身子都懒惰了下来,只想蜷缩在她的气场中。
也许当他离开她或者她离开他的时候,他会想念这种让人沉没其中的气场。
每个人的怀抱都不一样,他的身体被包裹在薄薄的衣服中。织布机到底怎么工作,陈言面对黄锐衣服的纹理有些疑惑,黄锐的气息透过针织的缝隙飘过来。
拥抱的好处在于能让人暂时平静,能让两个气场相接,让两个人暂时投身一个温暖的小世界。
下楼的脚步声渐渐逼近,陈言从黄锐的怀里钻了出来。弯下身提起了沉重的塑料袋。
这个时候应该不要说话了吧!黄锐跟在陈言身后,看着她上楼的姿态。
她进了家门,他在楼下停驻,一时不知道如果离开自己该去哪里。
他给她发信息说:我想跟你在一起。
她进到自己的房间,思量着怎样回信……
底滩,是陈言唯一能够想到的约会地点。黄锐拉着陈言的手沿着倾斜的大堤下行,是陈言牵引着黄锐,她在带着他去那块属于她自己的地方。傍晚的天空吞吐着颜色,7点就已经透出了淡淡的紫色。
浑浊的江水卷起水草,一排排送到底滩。黄锐,你听说过水莽草的故事吗?陈言还没跟你提起吧!看看江水里,偶尔会有顺着水流流淌到这里的水莽草。陈言又蹲下身,在那滩水草里细细寻觅,期待再发现水莽。那种载着灵魂的水草,有着过分神奇的力量,能把灵魂禁锢.lib.在两界之间,不属于左也不属于右,不属于前也不属于后,不属于生也不属于死……
并不是每天都有水莽出现,陈言,你已经有了那颗双生水莽,足够了,几个世纪才有一颗。别再岸边寻觅了,应该靠在黄锐身上眯着眼睛仰望天空。
“这里真好!天空又变颜色了。”就在黄锐眼皮底下,它由蓝色变成了橙色。
远处传来汽笛声,笨重的轮船装着沙堆从眼前缓缓爬过。
天色暗了,二桥的路灯亮了起来,仿佛漂浮在水气之上的ib.发光小虫。
两人粘在一起,觉得没有什么理由离开。他吻她的头发,沿着顺滑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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