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因此,模仿术和真实距离是很远的。
而这似乎也正是它之所以在只把握了事物的一小部分(而且还是表像的一小部分)
时就能制造任何事物的原因。
例如,我们说一个画家将给我们画一个鞋匠或木匠或别的什么工匠。
虽然他自己对这些技术都一窍不通,但是,如果他是个优秀的画家的话,只要把他所画的例如木匠的肖像陈列得离观众有一定的距离,他还是能骗过小孩和一些笨人,使他们信以为真的。
格:这话当然对的。
苏:我的朋友,我认为,在所有这类情况下,我们都应该牢记下述这一点。
当有人告诉我们说,他遇到过一个人,精通一切技艺,懂得一切只有本行专家才专门懂得的其它事物,没有什么事物他不是懂得比任何别人都清楚的。
听到这些话我们必须告诉他说:“你是一个头脑简单的人,看来遇到了魔术师或巧于模仿的人,被他骗过了。
你之所以以为他是万能的,乃是因为你不能区别知识、无知和模仿。“
格:再对不过了。
苏:那末下面我们必须考察悲剧诗人及其领袖荷马了。
既然我们听到有些人说,这些诗人知道一切技艺,知道一切与善恶有关的人事,还知道神事。
须知,一般的读者是这样想的:一个优秀的诗人要正确地描述事物,他就必须用知识去创造,否则是不行的。
对此我们必须想一想:这种读者是不是碰上了魔术师般的那种模仿者了;受了他们的骗,以致看着他们的作品却不知道这些作品和真实隔着两层,是即使不知真实也容易制造得出的呢(因为他们的作品是影像而不是真实)?
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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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4理 想 国
者,是不是一般读者的话还是有点道理的,优秀的诗人对自己描述的事物(许多读者觉得他们描述得很好的)还是有真知的呢?
格:我们一定要考察一下。
苏:那么,如果一个人既能造被模仿的东西,又能造影像,你认为他真会热心献身于制造影像的工作,并以此作为自己的最高生活目标吗?
格:我不这样认为。
苏:我认为,如果他对自己模仿的事物有真知的话,他是一定宁可献身于真的东西而不愿献身于模仿的。
他会热心于制造许多出色的真的制品,留下来作为自己身后的纪念。
他会宁愿成为一个受称羡的对象,而不会热心于做一个称羡别人的人的。
格:我赞成你的话。
能这样做,他的荣誉和利益一定会同样大的。
苏:因此我们不会要求荷马或任何其他诗人给我们解释别的问题;我们不会问起:他们之中有谁是医生而不只是一个模仿医生说话的人,有哪个诗人(无论古时的还是现时的)曾被听说帮助什么病人恢复过健康,象阿斯克勒比斯那样,或者,他们曾传授医术给什么学生,像阿斯克勒比斯传授门徒那样。
我们不谈别的技艺,不问他们这方面的问题。
我们只谈荷马所想谈论的那些最重大最美好的事情——战争和指挥问题、城邦治理问题和人的教育问题。
我们请他回答下述问题肯定是公道的:“亲爱的荷马,假定你虽然是我们定义为模仿者的那种影像的制造者,但是离美德方面的真实并不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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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卷704
开两层,而是只相隔一层,并且能够知道怎样的教育和训练能够使人在公私生活中变好或变坏,那么,请问:有哪一个城邦是因为你而被治理好了的,像斯巴达因为有莱库古,别的许多大小不等的城邦因为有别的立法者那样?
有哪一个城邦把自己的大治说成是因为你是他们的优秀立法者,是你给他们造福的?
意大利和西西里人曾归功于哈朗德斯,我们归功于梭伦。
有谁曾归功于你?“他荷马能回答得出吗?
格:我想他是回答不出的。
连荷马的崇拜者自己也不曾有人说荷马是一个优秀立法者。
苏:那么,你曾听说过荷马活着的时候有过什么战争是在他指挥或赞划下打胜了的吗?
格:从未听说过。
苏:那么,正如可以期望于一个长于实际工作的智者的,你曾听说过荷马在技艺或其它实务方面有过多项精巧的发明,像米利都的泰勒斯和斯库西亚的阿那哈尔息斯那样?
格:一项也没听说过。
苏:如果他从未担任过什么公职,那么,你有没有听说过他创建过什么私人学校,在世的时候学生们乐于从游听教,死后将一种荷马楷模传给后
人,正像毕达哥拉斯那样?
毕达哥拉斯本人曾为此而受到特殊的崇敬,而他的继承者时至今日还把一种生活方式叫做“毕达哥拉斯楷模”
,并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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