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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秋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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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页
哪儿来的放弃?咱们几时动过手?”

    “怎么没有?户部兵部,我费了多少工夫,花了多少心思?!”旁边的人咆哮,之惟被那大手勒得快喘不过气来,不由一阵挣扎,于是便被人甩到了地上,刚松了口气,那手便很快又跟了上来,隔着头上的黑布,已抓着了他的头发。

    “老六,这里头的事,我慢慢跟你说,现在,你莫要莽撞……”

    “莽撞?我是莽撞,我给你卖命,给你抓人,你现在倒说我全是白干!你的话,我还能信吗?我不听,不听!”

    之惟被那二人吵得头晕脑胀,而头上的那只大手也使力越来越大,几次三番的揪得他差点掉泪,仿佛再一施力,就能将那黑布摘将下来,眼前便要出现某种令人惊惧的清晰光明。额上的冷汗偷偷冒了出来,千钧一发之际,他却重又被人拎了起来,只听那大哥呵斥:“老六,你要干什么?”

    拎着他的人反问:“你说呢,大哥?帮你将他们移送官府啊。”说着,便提了他往外走。

    “你?!”他大哥在后面顿了顿,“那也用不着你去啊?”

    “我不去谁去啊,大哥?”恨恨的冷笑回答了他,“谁还能比我更会替你办事?!”

    之惟感到自己仿佛在被人提着腾云驾雾,渐渐的已听不到了身后的声音,就这样走了不远,他又被人扔进了什么地方,很快的,那“地方”便晃动了起来,摇晃中,他触到了身边的人。

    “先生?!”他忍不住叫出了声来,有一股酸热猛的在眼眶里窜动。

    “之惟?”他的先生竟第一次叫了他的名。

    “啪嗒”,之惟已能听见自己眼泪坠落的声音,怕先生笑话,忙憋住了,只听先生又唤:“之惟,真的是你?”声音里有掩不住的惊喜。

    “先生,是我啊。”他这才想起来,“你也看不见?”

    “我头上罩着块布呢。”君潋的声音平静了些,“你呢?”

    “我也是。”急忙询问着刚才的疑惑,“先生,刚才……刚才你怎么一直没声音?之惟好担心。”

    “哦……我被人敲昏了。”不知怎的,说这话的时候,君潋忽有丝庆幸的念头:如果清醒着,自己又要怎样做?是否还能如此任人摆布,无所顾及?

    “疼吧?”之惟直觉的问,身子也向他先生探来。

    “昏了倒不知道了。”当真是昏了头了:要怎样才能解释方才大多数的时候,他心里并没有别的念头——没有自己,甚至没有之惟?还信誓旦旦说是来保护学生的,事到了面前,却又下意识的将一切都抛到了脑后,只按着自己的任性行事——冒充清鹤,这棋未免太险——自己是可以孤注一掷,却怎能连累了孩子?

    “先生,你还好吧?”莫非真被敲晕了?怎么这样半天还是迷迷糊糊的不说话,心中忐忑,让之惟更加移近那沉默不语的人,马车一阵颠簸,他下意识的撞在了那人身前。

    孩童的身体跌进怀里,全身心的依赖,教他这作先生的不禁又怜又悔,君潋闭了眼:“之惟,对不起。”先生刚才竟忽略了你,即使是为了你父王。

    之惟不明白君潋为何又跟他说对不起,而上一回道歉的情景至今还在记忆中纤毫毕现,那样的无奈酸楚,还含着某些他半懂不懂的深意。

    幸好君潋很快便岔开了话题去:“之惟,害怕吗?”声音又像恢复了往常的温和。

    说不怕是假的,可是——“有先生在,便不怕了。”

    “那好,我便说实话了: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恐怕并不是什么府衙。”下半句到底没说出口:怕是免不了要杀人灭口了吧?

    “先生是说……?”说着,之惟突然听到耳朵里传来什么奇怪的响动,反应了半天,才知道是因自己紧咬着牙根而发出的摩擦。

    “我相信你也像你父亲一样勇敢,是不是?”

    “恩!”他点头。

    “所以,等会儿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要慌,一切听我的。如果有机会,便逃出去,能跑多远跑多远,不要停下,更不要管我。”

    这已不是之惟第一次听君潋讲述有关生死之事,而与以前不同的是,这一回,他们再也不是在议论草木走兽,而是迫近的生死之门。然而君潋的语调依然是沉静的,即使是在教授着直面生死的勇气,之惟也仍能想象出他面上的安详,大约仍如以往那样平和清艳,让他永远难忘先生文弱的外表下面隐藏的是怎样的淡定与坚忍。

    “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忍不住问。

    “其实也没什么。”君潋笑了,“说到底就是——抓错了人。”

    抓错了人?之惟更迷惑了。

    马车也颠簸得更加厉害起来,仿佛已有什么在前方等待,只是,那会是什么呢?

    也不知行了多远,之惟被人弄下了车来,他不由紧贴了君潋,与他一道被押上某条未知的道路。一路上行道甚是艰难,而他们又不能视物,没多久,之惟便已走得气喘吁吁,而每当迟疑的脚步稍一放慢,身后便会有人猛的推他一把,逼他在黑暗中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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