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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秋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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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的,照样欢欢喜喜的过咱们的年!”原来那样的大开大阖竟是出自这样的抑郁心态。

    于是,这件事便又拖了下去,直到又有城池失陷,皇上这才终于又召了兰王进宫商议,虽还未明令,人们却都已能猜到这是皇上不得不在妥协,但谁又知道要用什么样的代价才能换来皇上的妥协?

    年后,京城里的传闻也渐渐多了起来,就像是朵常开不败的恶花,总有闲人的口水供养。兰王面上似乎还无甚在意,之惟却见君潋的眉目中愁云深重,那双迷蒙的渴睡眼竟也随风声日紧而日渐清明起来,而他这才发觉自己并不喜欢先生眉清目朗的模样,因为那样的先生会让人陌生,让人颓然间觉得世上再无纯净。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之惟接到了进学弘文馆的旨意,这一突来的恩赐似乎也意味着皇权的暗暗让步,因此兰王的心情也逐渐的明朗,终于拾起了搁置了一时的军务,准备着即将的远征。

    就在兰王府上下都松了口气的时候,谁也没想到之惟入学的第一天竟是这样的遭遇。

    之惟是带着伤回到的王府,发冠歪了,眼眶青了,嘴角淤血,破烂的衣服遮蔽不了浑身上下许多的伤痕。

    “世子?!”去接之惟回府的侍从几乎不敢相认,一面赶忙送人回来,一面飞速去宫里向兰王报信,也不知是谁甚至还通知了君潋。

    之惟没想到第一个赶到的人竟是君潋。

    “世子?”开了口,听见些异响,君潋才发觉原来竟是自己的喉头在颤。

    之惟原本正躺在中府里自己的榻上,一见到君潋,却忽然坐了起来。

    “世子,是怎么回事?”君潋伸手摁住了他,手上力道极轻,像是捧着什么易碎的珍宝。

    之惟望着他,很久都不肯开口,而在沉默中,他发现对方的脸色在悄悄的苍白,工笔勾勒的眉目明晰如水落石现,竟像是绘在了一方白绢,一瞬间,他知道了问话的人其实比答话的还明白。

    他知道,原本满肚子的委屈和愤恨他都不用说了:不用说那些世子公子们怎样嘲笑他的父王断袖为癖,怎样说他的先生以色事人;也不用说他们还告诉他京城里甚至流传着某些艳情下流的读本,专写他先生的姿色,而不少所谓文人雅士也常私下里以品评此类书本为乐,争论究竟是哪一本更能描绘那倾城之容;他更不用说他怎样反驳、痛斥,却被众人压住殴打,而那其中还有成王的几个王子——他亲生的弟兄。

    君潋的手在之惟肩头悄悄的颤抖,面色由白转青。

    之惟很想问他为什么抖,但他问不出来,他只能望着他的先生,凝聚了万千期盼的望着,心里像有什么在决堤,他只希望他能告诉他:那些都是骗人的,是谣传。虽然他也曾觉察过父王与他的暧昧,虽然他也知道那些王子们一时间编不出这样的有凭有据,可只要他的先生肯说,他就一定会相信——哪怕不用说的也行,只要他还能像平时那样对他露出云淡风清的笑容。

    他等了许久,君潋却依旧沉默,直到他心里的那个缺口开始下雨。

    终于,君潋开了口,他说:“世子,对不起。”

    他不要他说对不起!之惟的心底里霎时间洪水肆虐,他像头小兽般猛的扎向了君潋,照着那单薄的肩头,狠狠的咬了下去。

    “世子?!”伏侍的人都惊呼出声,却被君潋伸手制止了,然后就将那只手温柔的放在了之惟身上,与原本揽着他的另一只手交握,两手都已不再颤抖,只温和的将受伤的孩子环抱在内。

    之惟不知道自己咬了多久多深,直到失去了力气,当他抬起头来,他看见那人肩头的棉衣已被他咬烂,下面隐约有着几分红迹,而那双眸子不知何时又已恢复了静敛,宁静的眸光中有潺潺的水波流过,在回望他的时候熠熠生光,如空花如泡影如露电。

    而之惟发觉不知何时自己竟已泪流满面:就像是一直珍藏的一块美玉被生生打碎,散了一地的碎片不知还回不回得到原来;又像是前尘往事般的一场梦醒,明明已经轮回了一世,却还是痴痴的守望着旧梦,久久的不肯放开。

    “之惟,是谁伤了你?”兰王的声音比他的人影更先出现。

    “父王——”见到人的时候,之惟却忽然觉得胸口已没刚才那样堵得厉害,虽然眼泪又落了下来。

    “潋,你也来了啊。”兰王匆匆的向君潋打了个招呼,便又关心起之惟来,“怎么回事,什么人敢欺负你,是哪几个王府的小子?”关切的慈父嘴脸。

    “哪府的都有!”之惟委屈的低下了头去。

    兰王皱着眉,心疼的看着他遍身的青紫:“伤得这么重,你没还击吗?”

    “有啊!”之惟重又昂起了头来,“平王的世子教我揍了个大包,他们家老二老四都被我踢倒了,成王家人最多了,但我也没少揍他们……还有汝王的小弟,嘴最坏了,他最爱瞎说,我就打他最重!”

    “瞎说?说什么了?”兰王刚一开口,便后悔了。

    之惟低下了头去,屋内一阵尴尬的沉默,直到过了一会儿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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