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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碎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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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9 页
孩儿的份上,你也不该如此疏远她。”

    当璎流露出脉脉愁绪,珞本该暗暗窃喜,趁机落井下石,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亦情有可原,说来皆是那张灵琇横刀夺爱,又非他凌势占人夫婿,当日他已然大大地退让了一步,又岂可再让予她一回?

    想那孤鸿折翼,其啾也哀,之前形影相随、坐卧常伴,道不尽的缠绵旖旎,烙骨铭心,教他怎肯少见璎一时一刻?

    一夕风云变色,转瞬劳燕纷飞,从此殿前稀冷、玉人遥杳,苦了他镇日秋水望断,有时恨上心头,少不得寻思着要拆散这对看似无缺的佳凤鸾凰。

    可惜啊,生了这条心,行不得这般事,枉教千丝万缕拧绞成相思一束,绾住寸心,欲诉无从,情场上不讲究先来后到,喜新厌旧倒极易常见。

    谁教他与璎的关系不比寻常,谁教他不单是璎的爱人,更是同父的兄长。

    情缘似海,手足难弃,连系着两重情谊,况且身为长兄,便不该有此利己的私心,从来夫妻劝和不劝离,纵然他胸藏千重妒怨,也该装出个豁达大度的样子,不辱众人交口称颂的恢宏帝范。

    “你不爱她,可你已娶了她,她曾对你有恩,兼且有情,在道义上,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妃子,断不能辜负她,即使娶她的理由是以她怀了你的骨肉作为借口,朕仍要劝你一句,不要太给她难堪了。”

    慢吞吞地说出了口,不免带些口软,珞自己听后亦感大有虚伪之嫌,尽管心底有着一百个不情愿,但好歹他总是个皇帝,暗忖学不来璎对付皇后及众妃子的手段,没奈何,勉为其难地打叠起精神头儿,终究很不甘愿地道出了自己的违心之论。

    “她知道我不爱她,也知道我爱的是你,她以她自己的方式向你我挑战,而我之所以娶她,根本就没按着好心眼……究竟是我坏了她的好事,还是她坏了我的好事?”仿佛不胜寒怯,眨眼间,黯淡了春花,璎探手揪扯住珞的袖管,扬起俏丽的下颚,不禁颤声低问,“我这么做是否太过分了?”

    “对与错该怎么来区分,过不过份又该怎么来衡量?与妻有义,与朕有情,注定你不是负她就是负朕。”珞毫不遮掩地放开怀抱,将悸栗的娇躯小心地捧到胸前,就象在哄慰一个不安的小孩,慢慢地抚平璎心底的迷惶,“朕徒富四海,然天底下唯独止有璎一人,说朕不妒忌那是假的,不曾有爱又何必生妒?朕并非是不明事理之人,爱你就不应令你为难,无论你到底作何决择,朕不会再像上次一样逼你。”言罢,泛起一片苦笑。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璎,没有人比他更深悉璎的性子,爱一个人,怎么会不懂他呢?一直以来,他始终了解璎需要的是什么,需要自己的成熟与温柔,包容一颗寂寞的心灵

    或冷峭胜雪,或沉着持重,那都是他的璎啊,初邂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那个可怜又可爱的模样犹自深印心田,会稚气地钻拱进自己怀中耍赖,娇憨成痴地笑破樱桃,这依然是他的璎啊。

    他是荣幸的,因为冷酷绝情的靖王璎只有在面对他之际,或哭或笑,或嗔或颦,显露出不为人知的另一面,而他决不啬付出自己的温柔,在璎最需要的时候,排遣满腹索绪。

    靖亲王的尊贵,兰陵王的盛誉,说穿了,世人眼中所容纳的是璎的无匹权势以及绝美容华,就象有人羡慕他身为嫡长子,然后理所当然地登临帝位,就象他周匝无数美人罗伺,而她们的倾轧夺宠专冲着自身的利益,何尝有过一点爱他之念,间或有爱,也献给了陛下的皇冠。

    唯有璎是真心爱他的,即使璎的野心膨胀了点、权欲炽热了点,这些他都可以完全接受,毕竟璎还是爱他的,所以他私底下放纵了自己的感情,负却如花,战兢兢地回应了一个他绝不能去爱的人,任罗衣系上玉环,金钗折断,紫烟消沉,落得个水自东流花自憔悴,上阳不见白头人,青草埋没胭脂骨,枯槁了丰姣的红颜。在他想来,大概这就是璎对他狂爱的执着,亦如他不愿与别人共享璎的娇艳。在璎决定拂袖离去之时,他终于明白了为何璎无法容忍他有皇后、妃子的存在,如今他也同样忍受不了璎去爱上别的女人。

    “那天她来见我,我不慎说重了一句,依她的个性,怕是多半会闹出事来。这几天,我一直在琢磨着这个可能性,很担心她会有什么异动。”

    张灵琇固然有着过人的资质,但是“阅历”这个东西,不是光凭聪慧所能游刃有余的,有太多太多不懂的地方是她这位养尊处优的宦门闺秀所无法理解的,对于人情世故亦然如此,所知有限得极,一眼便教璎瞧出了其中的破绽。

    “你为了这个居然烦恼得没心思安寝?”

    醋意昭然若揭。

    唉,兄长兼情人的身份,果然不是容易胜任的,实在不知该如何拿捏其中的分寸方始妥当。

    “我欠了她的救命之恩,故以我的婚姻抵还,假如她仅是泛泛之辈的普通女流,我不会对她心生歉疚。”璎眨动盈盈美目,驱净眸底朦胧的迷雾,一时感慨丛生,叹若飘絮,“光是只有她的爱在燃烧,算不上是真正的两情相悦,反倒成了一种痛苦,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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