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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碎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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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页

    “是朕错了……”

    璎是在埋怨他的优柔寡断,是在埋怨他的犹豫拖延,对于自己生就的性格,面对璎倾吐的指责,他唯有俯首贴耳地认罪。

    “想我吗,惦念着我吗?”璎带着梦幻似的表情,眉眼的风情荡人心魄,有什么东西在眼眶里滚动?正在熠熠闪光。

    “真是多此一问!”

    珞将璎拥得更紧了,充满芬芳的柔躯撩拔着他狂灼的情感,浓郁的喜悦冲淡了曾有过的哀伤。

    璎依旧是他的璎,无论璎在名份上是属于哪位女子的夫婿,但那颗滚烫的真心亦不曾稍改,依旧是那个惫懒在他怀里的那个璎,恣意地向他索取着温暖的娇宠,纯洁得令人心颤。

    第八十二回 疏影

    璎忘了,他忘了靖王府里那位新娶的王妃漏夜不眠地等待着他散朝回府,他忘了他是靖王妃张灵琇的新婚夫婿,他全忘了,所以他留了下来。

    幔里的旖旎,衾底的温存,似较以前更浓冽,仿佛有意弥补过往那段分离的缺憾,片刻不愿亟分。

    细细娇嚅,微微香泽,银铃般的笑声放肆地洒遍崇光殿里的每一个角落,驱走了尚滞留在残冬的暮寒。

    晓鸡未啼,天将黎明,东方的肚白宛如叶上的一层苍灰霜色,类似于大病初起的憔悴面容。

    璎已醒来,丝滑的罗衣覆上烙满疏落梅驳的香肩,掩去了软玉绮香的风流态,掩去了昨夜荒唐通宵的证据。

    “良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一串朗朗笑声乍从身后响起,展臂搂住那不堪盈握的柳腰,“可惜朕的璎从不许朕耽误早朝、弛废政务。”

    “谁教你是皇帝,我亦非骄奢的太真,我才不会喜欢上一个不事早朝的昏君。”璎掬眉浅笑,悄然弯躯趿鞋,“前朝皆说悔不生于帝王家,我则不然,正因为我们生于帝王家,那班人才不敢妄言乱道,若换了是平民百姓的身份,怕不早就成了怨魂重新投胎去了。”

    “你犹是喜欢权力。”珞的眉宇间颇见黯然,在相爱的同时,璎衷爱着权力的游戏,是他奈之莫何的事实。

    “我不甘心过着被人支配的日子。”花颜灿貌,清音掷地,充满极深的自负,璎为情空自收敛了当年的那份雄心壮志,已然委屈了自己,不能再退让了。

    “假如你能稍微柔弱一点、假如你能……”脸颊悄悄贴上璎的背脊,细细地摩挲着茜雪的香罗,嗅到了那梦中飘漾的幽馨馥郁。

    “倘真如此,我与你后宫里那些终朝盼望你垂幸的女人又有何区别?”璎旋身斜睨,发笑的样子委实俏丽无双,如同枝上轻舞的花仙。

    “是呀,朕的璎是独一无二、与众不同的,她们根本无从与你匹敌。”珞坦白地承认了一点,在他隐晦不明的内心深处,在他丰富精彩的感情世界里,自始至终,璎都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纤指浅掠鬓角,一绺墨云散落,摇曳的烛火下,透着几缕朦胧的美态,光的阴影犹如不速的乌云,挡住了璎嘴边凝蕴的一抹柔情细致的微笑,是清莲露水的一瞬惊艳,错过了便不曾重有这等眼福。

    “我该回去了……”璎表情从容地说道,乍现的绝丽笑容未及黯然掩去,依然是挑动人心弦的殊姿,淡淡神色不曾霾上眉尖的春云。

    “你——”珞身形一震,惊愕地盯着璎姣好的半侧容颜,发现自己此时竟然无法出声,“为什么……”好久,方才可怜巴巴地挤出这么一句问话,心湖已难平静复初。

    以前他总是冷落了犹坠睡梦中的璎,辜负销金暖衾,匆匆去上早朝,如今却换了璎这般易处行风,那心中的怨尢诉不得,向谁也不能倾吐蓦然遮上眼帘的刺痛,胸口涌动着怆然的惆怅。

    “昨宵,我忘了……她在等我……我该回去了……”璎的声音突然一变为幽低,宛若凄寒的夜风吹掠过泉映的月影,那碎玉声是涟漪起皱的轻渺旋律,“我知道等人不到的滋味不好受,宫里头有多少人就是靠着等待而等过一生、等白了青丝,我也同样等过,所以比谁都清楚等待的煎熬,这是极度悲惨的境遇。”

    就象哑了一般,珞毫无立场挽留璎的去意,该以什么借口阻止一个丈夫回去见他的妻子?倘是璎换成他目前的难堪处境,照样可以把话说得理直气壮,因为那是璎惯来的作风,但他不是璎,所以惟独他不行,万民之主的权力不是用在这个上头的,只能眼瞅着璎离他愈来愈远,自在心田舔舔魂断神黯的伤口。

    轻盈如羽的云裳自指间一一松脱、滑落……窕窈的纤秀身影在眼中化为一片模糊,手掌在空气中无意识地抓了抓,却什么也没有捉住,唯有一把碎梦。

    年少时曾念过那首诗,诗中的春闺少妇为了一段衾香而悔教夫婿觅王侯,然而他呢?将相王侯皆是出于他的诰旨封赐,他的悔不当初却是在璎大婚之时!

    记得璎数落过他什么吗?妇孺心肠、仁慈手段!骂得真好!

    若非他重重顾忌、思虑层层,他明明就可以在发生之前抹去不悦的萌芽,偏巧他总是缺了一点当断则断的泼辣,徒然追抱着无限的憾恨,就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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