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下紧缚的筒罐,抽出信笺细览,稍时阅罢,双手一搓化为粉末,举臂一震让信鸽展翅飞走。
眼中异色频闪,忽喜忽恼,千回百转只剩一个念头--你来了!
林中一阵悉索,鬼面倏地提起戒心,目似冷电扫过,智狡从树丛中钻了出来。
“首领。”人未到,智狡声先至。
从那晚起,智狡揭开了自己的真面目,看自己的目光就变得颇为古怪,像是有什么要说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瞧得自己满不舒服,不过幸好他口风紧,没有四处去乱嚼舌头,否则难保自己不会起杀机。
“你在监视我?”冷冷地责问。
“不敢,属下是在保护首领。”
“不知为什么,我越瞅你越不顺眼。”
“恰恰相反,属下对首领是越瞧越喜欢。”
打量智狡半晌,鬼面才道:“你很聪明,不然你的眼睛、舌头……”
“首领很介意?”智狡自知以鬼面的精明,岂会不察自己窥见了他的真面目。
沉吟许久,鬼面缓缓道:“我很多疑……”
不再说什么,负手临伫风中,任狂风吹散发丝,一如他絮乱的心。
官军又来了,兵容阵势盛过以往,看来朝廷甚为注重此事。
山寨众人气势如虹,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以为仍如往常般能打得官军抱头鼠窜,群情高涨地击退官军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鬼面对此保持缄默。
一批又一批的官军前来送死,箭矢弓弩之下伤亡惨重,顽强得超乎想象。
虽山寨占尽险要地势,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即使再怎么善于运筹帷幄,人数也在逐渐凋零。
鬼面仰天长叹,狂澜难挽,回天无力,应及早打算了。
趁官军尚未四面夹攻,鬼面下令命张子野、丹蔻率精锐掩护妇孺撤离,自己与智狡共三百儿郎留下来抵挡官军。
“首领,我不走!”张子野拼命摇头道,“我留下!”
“我也不走!”丹蔻紧随其后道。
“为什么?”到现在,鬼面依然是心平气和,不露一丝慌乱。
“我们不能扔下首领不理,独自逃生,这会让天下英雄耻笑的。”张子野神情激昂地道。
“那么山寨中的妇孺该何去何从?”鬼面冷静地问着。
“让智狡带他们逃生去吧。”张子野建议道,“他比我聪明,一定能好好照顾他们。”
“那丹蔻呢?”鬼面再次问张子野。
“我要留下!“丹蔻插话道。
“不行!”鬼面断然拒绝。
“首领!”张子野地与丹蔻齐声叫道。
“我明白你们的忠心,但是那些人更需要你们的保护。”鬼面宛转地劝道。
“可是首领你……”教他们怎能狠心抛下首领的安危不顾,他是全山寨的支柱呀!
“啊,对了!子野与丹蔻尚未成亲,不如趁现在大伙儿都在,也不捡良辰吉日了,就此拜堂成亲吧。”冰冷澄澈的眼眸第一次流露温意,“智狡你来掌司仪。”
“寨主……”
不容两人反对,拉拉扯扯间,也不知是谁找出一块红帕兜蒙住丹蔻。
智狡笑着应允,扯开嗓子喊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
闹轰轰的喧吵声中,张子野与丹蔻正式成了夫妻。
“喂,子野,丹蔻成了你老婆,以后可要懂得疼人家啊。”智狡刚解下司仪的重任,又客串起媒婆的角色。
“说你自己吧。”张子野把话弹了回去,“若此次活得性命,也趁早讨个媳妇。”
智狡的眼光不自禁地偷溜了一下鬼面,见他毫无反应,心中暗暗叹气,只得干笑混过。
“时光不早,你们快带他们走吧。”鬼面轻轻语道,“这杯喜酒以后再讨吧。”
“首领,你要多保重了!”张子野竟然眼圈发红。
丹蔻一把拉下蒙面的红帕,爽落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首领,我们等你东山再起。”
“一向豪气干云的张子野居然婆婆妈妈起来,还是张大嫂巾帼不让须眉。”鬼面微透笑声,“放心吧,我没有那么容易会死。”
漆风月高,重重黑幕隐约可见微光星火,转首居高眺望官军驻地,火光簇簇,照明如昼。
那个人是亲临阵前,或是督战后方?
你可知我一日不曾霍忘于你,是情?是恨?
不止一次地痛恨着自己的死心眼,痛恨着自己的堪不破。
铁石心肠如我为何总要为你潸然涕零?
这情劫,真是对自己的天大讽刺!
势到如今,不得不凝神思揣,这般虚掷青春、执着无悔,值得吗?
手悄按上胸前罩着一层衣衫的突起……
举头共望天上月,各处异地低徘徊。
帐林戟海,一队队士兵持械巡逻,烛炬穿梭如织,篝火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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