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三王爷真大方,花了一大笔的赎金。”
“赎金?”不是领军剿匪吗?
“既然奈我们莫何,也只得乖乖献金赎人了。”仿佛看出了雨薇的心思,讽意刺人。
“你们这就放我回去?”雨薇没有注意到鬼面的不悦。
“当然。留你在此,倒是多浪费些米粮。”鬼面难得好心提点她,“你该担心的是回去之后,如何向三王爷解释自己的清白。”
雨薇自问于心无愧,而三王爷应该明白她的为人。
寨门隙开一缝,雨薇侧身走出,行前几步,终忍不住转回身来,轻声问道:“你、你是朝廷在找的人吗?”
鬼面一呆,在门内不发一言,挥手命人阖上寨门。
“立即加严防守,小心官军突袭。”鬼面边往回走,边扬声下令。
是的,人质已平安返回,官军再无顾虑,不用像以往般投鼠忌器,龟缩迟疑。
一场鏖战迫在眉睫!
果然被鬼面不幸料中了。
在全副戒备之下,官军虽人多势众,亦难越雷池一步。
以往占尽地势,以智谋屡破官军,今趟鬼面不知打什么主意,只是下令死守。
磙木擂石、辎重粮草积蓄虽多,总有用尽之时呀。
鬼面声色不动,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那坚韧不拨的身形屹立如山,令人信心陡增。
支撑了不过近十日,官军揠旗撤退,又一次的徒劳无功。
“首领,官军的撤退该不是有诈吧?”智狡在欢声雷动中,小心谨慎地问着鬼面。
“不是诈术。”鬼面轻松地摇摇头,“被人截了粮道,焉能不退?”
“是首领的另有奇谋?”智狡点头知尾地问道。
鬼面沉吟不语,一瞬间仿佛又压上沉沉心事。
清风吹动,衣袂翻飞,恍似乘风欲去。
杯中殷红的葡萄酒一如美人的艳唇,夜光盏映月幻凝成的泓碧犹如美人象白的嫩肤。
微微摇晃着酒杯,如镜的水面生澜,心中的苦涩不亚于醇酒入喉时的回味。
长久以来,都喜欢以夜光盏盈盛西域葡萄酒饮之,悲怆凄美的感觉令他心醉不已。
不食人间烟火的外貌给人绝对的错觉,其实他素来不忌杀戳,或许心底一直在渴望着流血吧,鲜明的色泽多像杯中豪酒啊--他喜欢!
为什么会感到累呢?
肆无忌惮的杀伐不是更能满足他吗?
看到血流成河、尸积如山,满腹的怨气不是该渲泻消除了吗?
为什么还有深如墨痕的遗憾呢?
从来不曾有过纯真无邪,岂会善良无垢,原来骗了那么多人,也骗了自己。
清澈的莹眸渐潋迷朦,面具下的双颊自觉滚烫,看来真是喝多了!
“酒入愁肠愁更愁。”--这是谁人的诗句?酒醉得连才思也滞涩起来。
一人独酌真是冷清,举杯邀月成三人,我醉欲眠且归去,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摇摇晃晃地回转卧房,拐角处与一人撞个满怀,顿觉天旋地转,就这般直直地摔倒在地。
“是哪个大胆?……噢,是你呀。”鬼面哼哼唧唧地爬将起身,头晕地随手抓住智狡的袖子。
“首领,你喝多了。”智狡闻到满身酒气,好心地扶住鬼面摇摇欲坠的身子,“属下扶你回房安歇吧。”
“有劳了。”赖得费力,将全副重量挂在智狡身上,含糊不清地道:“拜托--”
或许因为酒醉的缘故,鬼面没有了平时的肃杀之气,添了几份少见的娇态。
挣扎着回到卧房,一看到床像饿鬼扑食般栽了上去,玉山倾颓,早忘了那个搀扶自己回房的智狡。
宁谧的月光被夜风吹进静寂的卧房,蓝幽幽,碧氲氲,烟蕴雾笼如纱罩。
淡雅的馨香不知从何处飘散,仿是寒枝雪梅的逸香,宜人泌扉。
鬼面无防备的睡姿凭是撩人,狰狞的面具此时看来也不见得可怖。
再也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智狡毫不犹豫地伸手揭开鬼面的面具,定睛留神,顿时目瞪口呆--
醉颜榴红,桃花映泛双颊,姣好的眉尖紧蹙,似有无限心事,在梦中困扰着他。
“为什么……珞……珞……”樱唇微嚅,燕喃轻呢。
两行清泪簌簌滑落,悄然逝没鬓发,凄楚心酸,盈盈绝恸。
手抚上淡淡远山,但愿能慰平眉间的忧愁,智狡怜意大起,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吻上两瓣含悲的花蕊……
第十七回 鹧鸪天
柔柔润润的,原来男人的唇也可以这么香甜,如饮玉液琼浆,浓腻软滑的滋味醇蜜醉人。
芳溢齿颊,贪婪地只想汲取更多的甘冽,手轻轻摩挲着白玉面庞,享受着丝般肤触。
“好美、好美……”难以自抑地赞叹着造物主的杰作--不管是小心珍惜,还是恶意破坏,人对美丽的事物总是无能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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