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兄 ..
这一夜,他们便在这里住下了。在不大的屋子里转过一圈以后才发现,韩承泽居然连两人的行李都搬了过来,大大小小的塞满了另一个房间,他又是一阵哭笑不得。说到迫不及待,其实他也有一点。但是突然就离开了,总觉得心里还有一丝挂念。
晚餐是承泽准备的。他自己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大少爷,家务活自然半窍不通,而阮贺乔独自在那么偏僻的地方生活了三十年还多,居然也只会打打下手,连一道菜都做不成,真不知怎么被他活了下来。倒是父亲,有模有样切了颗土豆,据说他年轻的时候就会作菜。
“小然做的真的很好吃。”说完这句,阮贺乔突然默了。夺下父亲手中的刀具,仔细替他洗了洗手,搂着他出了厨房。
韩承煜靠在门边,看着两人相依的背影。过去的那些,果然还是轻易抹擦不去的。那时有多少快乐,回忆起来就有多少辛酸缅怀。
四人在餐桌前坐定,韩承煜回想起少时人少的时候祖母也偏爱这种小餐桌,手肘碰着手肘,伸出筷子在同一个盘子里分享食物。每一个人都希望得到的家的感觉,祖母大概才是最最渴望的那一个。
韩承泽在桌底撞撞他腿,他转过头去,和他对视了一眼。父亲正在努力不断地往阮贺乔碗里夹菜,长年不好好活动的身体显得僵硬而笨拙。
“乔……你吃……”
而阮贺乔则尽量避免让他的筷子碰到自己的碗,也不敢拿自己的筷子碰到他的。仍然是像第一次见他时那样,他怕把某种病毒传染给他们一般,很谨慎地另用碗筷。
这到底是为什么?
“乔叔,这到底是为什么?”韩承泽忍不住问。
阮贺乔安抚好身边的人,放下碗筷,紧抿的嘴唇有些发白。他垂着头思考了良久,终于开口。
“我在前年得过乙肝。”
不知为什么,韩承煜紧张的心情丝毫没有因为他的回答而得到放松。肝炎不是什么可怕的疾病,而阮贺乔的态度却不像他说的那样简单。而且,当年他为什么会离开父亲,他们始终也没有得知,明明是那么相爱的两个人。
“只是……这样?”
阮贺乔没有点头,只是反复捏握松展着自己的手掌,仿佛在酝酿力气一般。
这时韩允然又夹了一筷子东西进了他碗里,还在推满的食物上压了压。在收回手的时候,阮贺乔握住夺了他的筷子,另换了双干净的给他。
“拿这个。”
韩允然却一反温顺的态度,瞪着眼睛固执地扯住那双被换走的筷子,任凭阮贺乔怎么好言相劝,就是不肯放手。
“小然,别这样,这双脏了。”
“哪里脏了!没有!没有!”他激动地站起来去抢夺。
见状,坐在父亲旁边的韩承泽也站起来按住他肩膀:“爸爸,先好好吃饭吧,我们都不问了。”
阮贺乔见他果然松了手,便把那双干净的再次递了过去。没想到韩允然突然拿起他搁在一边使用的筷子,张嘴就含到了嘴里。
“小然!”
惊慌之中手下没有控力,把筷子抽出的时候扯伤了他的牙齿。韩允然捂着嘴,眼中含泪。
阮贺乔惊怒交加,举起胳膊却没能忍心打的下去。一甩手便把两双筷子四根一起扔到了墙角,然后奔进厨房兑了杯水出来,捏住韩允然的嘴巴就灌了进去。
韩允然被呛到,一边咳着一边拼命挣扎。刚灌进一口,阮贺乔就掐住他脖子命令他吐出来。
消毒水的刺鼻味道冲进脑门,反应过来的兄弟俩赶忙上去制止。但是此时的阮贺乔显得力大无比,根本不理会两人,只一直重复刚才的动作。
“你吐出来!把脏东西都给我吐出来!”
“阮贺乔!你想弄死他吗!”
“乔叔你别这样!肝炎不是什么绝症,再说你也已经好了不是吗?不用这么小心的!”
阮贺乔只赤红着双眼,恨不得跳脚。
“你们知道什么!我是HIV!AIDS病毒携带者!”
“AIDS也不会通过唾液……”韩承泽的声音突然弱下来,“传染的……”
阮贺乔扔掉水杯:“我不愿冒一点险!不要留下一点点机会!懂吗!懂吗!”
韩承煜松了手,韩承泽松了手,接近崩溃边缘的阮贺乔也松了手……
好象全世界都瞬间寂静了,只留下玻璃破碎的回响。
韩允然滑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抱住阮贺乔的腿,全身抖动不已。
三十年的期盼,三十年的守侯,在自欺欺人被揭穿的刹那,全部破裂成沙,并等待最终的烟消云散……
这是一个怎样可笑的世界……
晚上,当一切归于平静的时候,两人面对着面躺在床上。无声的拥抱,权当安慰。但是谁都知道,这安慰是无用的。
韩承泽拍抚着他的背,早已消了白天被打扰的兴致。
“怎么办?”
韩承泽只是将他抱的更紧些,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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