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两人常常厮守在一起,开初是往念园跑,后来刘彻实在不耐烦了,干脆说内朝官员辛苦,经常处理事务到半夜,还得值宿,于是开辟了间宫室专门给内朝官员休憩之用。以卫青的身份,自然有一间专门的宫室,这里也就理所当然地成了两人新的私会场所。偶尔在此相会,不必再往外跑,刘彻觉得方便不少。
其实两人的关系早就众所周知,这番做作也不过是掩耳盗铃。刘彻的单子渐渐大起来,兴起时便想尽办法把卫青骗到自己寝宫,共度良宵。
卫青知他的把戏,也由得他任性。但随着后宫数年无出,窃窃私语之声难免传入耳中,卫青也觉得两人该收敛些。
“唔,陛下,车仪自有礼制,这样恐怕不妥。”
“啊,对了,礼制!礼制国家之本,不可废弛,仲卿说得有理。”刘彻的样子似乎很苦恼,抱着头冥思苦想。
卫青对着他点点头,也是一脸严肃“陛下圣明!”
刘彻忽然敲了敲自己的脑门“看朕这记性,这么大的事情都忘记跟大将军说,该死。”说道这里故意停了下来。
卫青见他不说话,只是望着他也不做声。
刘彻这才道“车仪礼制刚刚改了,以后天子出巡由大将军骖乘。”
卫青瞠目结舌,半晌才道“礼制也是随便改的么?”
“三代不同礼,五代不同法。法礼之事本就合时而定,该改的自然要改。大将军应付战场千变万化且游刃有余,怎么现在说起这话了。”
眼前卫青的模样,刘彻忍住笑“大将军看来是不信啊,要不我们把太常卿叫来问问?”
卫青眼睛闪闪,定定神“不用了。”
“唔,看来仲卿还是信任朕的嘛!”刘彻哈哈大笑,满心得逞的快意。
卫青忽然发现自己钻进了刘彻的套利,被他耍的团团转,不由汗颜。刘彻忽然凑过来“仲卿不纯洁啊!”
“臣怎么不纯洁了?”卫青奇道,不纯洁的该是他才对吧!
“你以为朕叫你骖乘是做什么,嗯?”听刘彻问得这样直白,卫青不禁有些脸红。
“看吧,脸红了吧,朕就说你想歪了。天子出巡,太子监国,但太子毕竟还年轻,遇到重大事情难以决策,定要快马奏报,由朕来定夺。朕让大将军骖乘,无非是为了方便商讨国事,难不成到时候还到处找你,那多不方便?莫非你还以为朕想在车上对你做什么?”刘彻暗笑,这番说辞自己早就准备好,为的就是看卫青发窘的样子,每当这个时候,红晕便会从脸上一直延续到脖子,再发散到其他部位,让刘彻想咬上一口。
“臣……臣……,真的么?”卫青被刘彻将得说不出话来,只好问道。
“当然是真的。”朕可不算说谎,至少有一半是真的,刘彻觉得世界上真是少有这样能公私兼顾、两全其美的好事。
“礼制,国家之本,大将军这么在乎礼制的人,想必是不会违制的。”看卫青紧张的模样,刘彻放缓声音“不过大将军放心,以后只是出大驾由大将军骖乘,法驾和小驾叫个侍中就可以了,也不能随时麻烦大将军不是?”
“陛下圣明。”卫青松了口气,大驾千乘万骑,动得不多,应该,应该没什么吧?
而此时的刘彻却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出门只要超过三十里,就一定要出大驾。反正自己爱讲排场,这不是挺好的么?
想象卫青发现自己上当后满心苦恼又忍住不吭气的样子,刘彻觉得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