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还是要过。程玦也开始去村里的书院读书了。也不知半夏是如何与杭肃说的,总之杭肃对程玦那是相当的重视。别人读一遍,他要读三遍。别人写一页大字,他要写五张。晚上和吴氏抱怨,一向疼爱他的吴氏破天荒的骂了他一顿,说他不用功。自此以后,程玦再不干发牢骚,一心一意的开始念书,毕竟古代的科考比考大学难多了。
这日,程玦一出书院的门,就看到不远处有个人站在树下。
“玦哥儿。”那人喊了一声。
“小卓子。”程玦这才认出他就是自己捡回来的人。
几步跑过去,程玦仰起头看他:“你伤都好全了?”
“嗯。”小卓子一身灰色练功服,背上背着个小包裹,看起来比当初精神不少,也更壮实了些:“我要去从军了。”
“这么快。”自从知道李姨娘也不反对后,李卓加坚定从军的心。程玦既为他高兴又有点担心。
“嗯。”李卓拍了拍他肩膀:“现在西北正在打仗,朝廷早晚要征兵的。我把户籍挂在你们村了,这样以后若是征兵也能少出一个。”
“那你小心。”程玦想了想,又说道:“什么时候走?跟我回家吃晚饭吧,吴姨她们看到你肯定高兴。”
“不了。”李卓摇摇头:“我现在就要走了,你代我向她们问好吧。有时间就去看看我姐姐,多谢你了。”说完,李卓转身就离开了。
程玦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感觉自己身边一直有人在离开。最开始是生母忍冬,后来是石头,阿齐,现在是李卓。
“程玦,干嘛呢?”一同读书的张文拍了他一巴掌。
“还能干吗,估计是被先生留的作业吓傻了吧!”另一位同窗何益起哄道。
“就你知道的多!”程玦拿书本追打两人,很快就把刚才的伤感情绪忘记了。
“也是个可怜孩子啊!”吴氏听了程玦的转述,很是为李卓唏嘘了一阵。
“我感觉挺好的。”程玦一边嘴里吃着饭,一边说着:“他要是留在京城,保不齐哪儿天就露了痕迹,被程家发现再扣一个逃奴的罪名,那他可就是真毁了。”
“也是。”吴氏也只是担心战场刀枪无眼罢了:“现在边境战事频发,从军功进身也是一条路。”给程玦夹了块肉,自己又吃了几口后继续说:“他若是能进身官身,日后李姨娘和瑺姐儿也有了依靠。”
又过了几月,程玦正在书院听杭肃讲书听得昏昏欲睡。突然,一阵马蹄声传了过来。
“杭村长,快出来。”一个年轻官吏拿着一卷黄色卷轴进了书院。
“快跪下。”杭肃反应极快,马上让学生都跪下。自己走到官吏面前,也跪了下去。
那官吏看大家都跪下了,打开卷轴念了里面内容。
听清里面的内容,所有人脸色都变了。原来老皇帝竟是驾崩了!官吏念的卷轴就是告示,让全国服丧。
程玦不知别人如何,他却是松了口气的。幸好半夏与杭肃成亲了,不然等三年国丧过去,黄花菜都凉了。
杭肃一脸沉重的送走了官吏,让大家都赶紧回家,他也要赶紧通知全村。让全村取下所有鲜艳颜色挂饰、衣物,全都换上白麻为皇帝服丧。
“玦哥儿,快,快把衣服换了。”程玦一进门就告诉了吴氏。吴氏马上让他把衣服脱了。一时没有白色麻衣,只得先穿白色里衣,再连夜赶制了。
两人一起动手,总算是把家里一切鲜艳颜色都撤了下来。实在换不掉的,也都用白布盖上。
看着家里有如灵堂一般,程玦深深感觉无奈。
如果说程玦只是无奈,二太太这面却是有些欲哭无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