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可来了。”二太太一见到姜放就又开始哭。因现在府上能做主的只有她一人，所以也不讲什么男女大防，直接让姜放来内院。
“到底怎么了？外面传的沸沸扬扬，我也不知该信哪儿句。”二太太只知道哭，还是白氏把情况又说了一遍。当然，在白氏的版本中，主要的是库房被窃，至于程玦这个小屁孩就一句带过了。
姜放一听就明白了，当下冲白氏笑了一下。连被偷的程玦都一句带过，那想来借程玦红参的他们更是无足轻重。
“你别哭了。”姜放被哭的头疼，心下也有点不高兴。这个妹妹这么多年一点长进也没有，还是抓不住重点：“现在想想怎么办才是正经。”
“哥哥，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想出什么来，求哥哥给我做主。”二太太又是一顿哭。
“糊涂！”姜放一声断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你的女则都学到哪儿里去了。别说妹夫如今只是昏迷，便是有个什么，也有程琅，有程氏宗族！什么时候轮的到姜家说话！”这话可要说明白，若是传出什么侵占亲家家财的事，姜家就完了。
二太太听了这话，只靠在翡翠身上默默流泪。好似连申辩都不敢了，委屈的不行。只是若平常二太太这样也还算梨花带雨。可偏偏她为了遮盖烫伤的疤痕，扑了厚厚的香粉。现在被眼泪一冲，又拿帕子一抹，能看出是个人就不错了。哪儿还能惹人怜惜。
“舅舅莫怪，太太只是一时失言。这京里又只有舅舅这一门亲人，所以有些慌乱罢了。”程瑜走过来扶着二太太对姜放道。
“算了。”看她们这样姜放也不忍：“现在你们想怎么办？”
一听这话，二太太也不哭了。把上午对着白氏说的话又说了一遍。话里话外都是没钱，希望娘家帮衬的意思。
若是以前，姜放肯定二话不说就应了。无他，只因他没有儿子。外甥程琅又是个会读书的，日后少不得倚靠他。可问题是，他姜放马上就要有儿子了！那他的一切肯定要留给儿子。外甥再亲，能亲过儿子？读书又是个烧钱的事，日后走仕途有需要上下打点，钱有多少都不嫌多啊。
考虑清楚这些，姜放再开口就有几分为难：“妹妹，不是哥哥不帮你。可你也知道，哥哥刚进京，上下都需要打点，没有多余的。不怕你笑话，就上个月，还当了你嫂子的一套头面呢。”
“哥哥这是不肯帮我了。”二太太只捂着脸哭，来来回回就这一句。程瑜虽不开口，也扶着二太太默默垂泪。
一屋子的女人哭，姜放也有点下不来台。但想到儿子，刚软下去的心又硬了起来。跺跺脚，道：“你刚才也说了，府里剩下的全是房契、地契。程家富贵也五六代了，想必房屋土地攒下的不少。随便卖一些出去也够你们吃喝了。”又看向从进屋就一直低头闭口不言的程琅：“琅哥儿，现在你们家就你一个顶门立户的男人。只要你说一声，舅舅肯定帮你把房子卖一个好价钱。当然，如果你和你母亲一样，就说一句日后全靠我姜家养活，舅舅也认了，谁叫咱们是亲戚呢！”
“不，舅舅。一会儿我就把房契、地契给舅舅，有劳舅舅了。”程琅涨红了脸说出了进屋后的第一句话就再也不开口了。虽然他也不想卖房产，可多年的书生生活，让他做不出在自己有家产的情况下还依赖亲戚救济。
姜放也是掐准了他这一点，才一再提起倚靠亲戚的话。就是知道依程琅的性子，他决不肯靠亲戚救济。果然，程琅和他想的一样。于是，姜放抚掌道：“还是琅哥儿你明事理。既是这样，那一会儿便把房契、地契给我。我也好早些去寻买家！”
“不行，不能听他小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