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的母亲这般退出去,程瑜不高兴了。平常再如何有心机,她也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
“半夏,为何哥儿不来给祖母请安。他一个孩子不懂,你们下人也不懂吗?真是没规矩。”终是忍不住了,程瑜开了口。才几岁大的孩子,话语里却是满满的恶意。
不敬尊长,这在本朝崇尚以孝治国可是重罪。不见有的官员被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继父继母控告不孝,便被革职了,严重的连功名都被革了。若是让程瑜这话传出去,哥儿别说是考科举了,连做人都会被指指点点。
“大姑娘这话却是不对。恕奴婢不敢认同。”半夏看了老太太一眼,见老太太只捧着一杯茶闭眼坐着,便知她不打算管这事了。“按程家祖训,嫡子可日日向尊长请安,庶子除初一十五及团圆佳节外无需请安。”说到这半夏笑了一声:“我们哥儿年纪虽小,可初一十五也是由奶娘抱着向老太太,二太太请安的。老太太怜惜,从不用我们哥儿进屋来,只在院子里扣头就让回了。”说到这嘲讽的看了一眼老太太:“大姑娘想是女红学多了的缘故,不太记得这些祖训!”你不是想说我们哥儿不孝么!那我就让你看看究竟是谁不孝。不去请安,那是因我们是庶子,即便初一十五不来,最多被人指点没有规矩,教养到底不如嫡子。可要是你这个嫡出大姑娘连祖训都不记得,这可不只是不孝,简直就是忘根忘本。日后别说是嫁人了,这样不敬祖宗的媳妇哪儿家敢要,便是为人都不配了!
“行了!”老太太突然睁开眼睛,把茶杯狠狠的砸在半夏头上,登时便淌下血来。“谁准许你的胡言乱语!还不退下。”
半夏捂着头,退了出去。
看着半夏走了,程瑜也坐不住了。她知道老太太那句话不是说半夏的,更多的是说给她听的:“老祖宗,我今日功课的时间到了。孙女就先退下了。”
“嗯,下去吧!”老太太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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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半夏捂着血流不止的脑袋回了梨香院,这名字也是因这院子里有一颗大梨树,每年结不少果子而得名。看着这样的半夏,院子里的人皆唬了一跳。
“半夏这是怎么了?不就是去一趟老太太的院子,怎就这样了?”吴氏说着便去掰半夏的手,看到那狰狞的伤口更是吓了一跳:“梨花,快去烧点水来。”又从袖子里掏出些碎银子:“石头,偷偷的,从角门出去请个郎中来。”
半夏一把拉住要往外走的石头:“找什么郎中啊,随便买贴药就是了。若是被人知道咱们找了郎中”向着芷兰院努努嘴“不定传出些什么来。过几天可是哥儿的大日子,可不能传出什么不好的。”
吴氏看着半夏这样,想想她说的也有理,便也就让石头买贴药,再买些红糖回来也就是了。
“半夏回来了!”肖明迈着小短腿从屋里走了出来。因这一年一直日夜不停修炼基础吐纳法,虽然是系统嘴里的大路货,但也强身健体,最明显的效果就是才一岁,肖明已经可以不用人扶走路了,跑步也可以跑一小段。因去请安时,都是让吴氏抱着去,梨香院这一年因小红那个例子,走的走散的散,就只剩下吴氏、半夏、梨花和石头这四个。
看到半夏头上的伤,肖明一下就惊住了:“半夏?”半夏怕吓到肖明,直往吴氏身后躲:“是谁打的?是老太太对不对?她不同意办周岁就不办,半夏你可不能出事啊!”说着声音都带了哭腔。这一年委时活的不易,因老太太不重视,二太太又不希望他活着,下人们上行下效,对肖明自是不上心,更有甚者多番克扣。若不是吴氏、半夏几番维护,肖明就是有系统也早就投胎了!
“没事没事。哥儿你别哭!”这一年她们看着哥儿从小小的一团长成现在这样,哪儿能忍心看他哭。又知他比其他孩子早慧些,心知若不说明白,恐他会想歪,于是忙从吴氏身后走出来:“哥儿,你听我说,我是……”把在老太太院子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听的肖明、吴氏气愤不已!
“这大姑娘好毒的心思!她才四岁,就这样,若是长大那还了得!”吴氏禁不住骂了几句。又沾湿了帕子,让半夏坐在石凳上帮她擦拭伤口。
“有二太太那样的母亲,她若是个小白兔那才稀奇。”
“半夏,我一定不会让你白为我吃亏的!”肖明握着拳头,整个人像一颗蓄势待发的小炮弹。吓的吴氏和半夏赶忙抱住他,唯恐他做了什么被人拿住而吃亏。
“哥儿,你可不能做傻事。现在咱们势弱,你若是被她们拿住错处,可就完了!”吴氏生怕肖明做些什么,止不住的连声嘱咐他。半夏在一旁也是一通安抚。
和梨香院不同,二太太这边却险些气炸了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