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无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有没有搞错?那家伙竟然在欣赏《红楼梦》?
“……该爱的就爱/该恨的就恨/女人要为你自己保留几分/女人独有的天真/和温柔的天分/要留给真爱你的人/……”
蓝翾心弦骤紧,搞什么?林忆莲那小女人样如泣如诉的一字一符,像是魔咒,灌入耳中,浸到心弦,如同有人俯在耳边斟字酌句地唱出。她三两步奔到近前,抢过遥控器,一气揿键,“亲爱的,你慢慢飞……”嗯,让这家伙多听听口水歌增长见识也好,掉头离开,顺便将遥控器塞进了围裙前袋。
饭菜摆上餐桌,桌旁两人都是一语不发,只管埋头吃饭,前所未有的僵硬滞闷气氛。戎晅嚼着小别多日的红烧排骨,却是食不知味,郁悴的俊脸不输今晨风雨欲来的天空。
一碗饭终告刨完,他起身走向卧室,在门前又折返,手提一物“咚”地掷在桌上:“送你的!”随即,紧抿着薄唇,踅进卧室不再现身。
蓝翾挑挑眉,这位小爷发哪门子神经是无关紧要,可是影响她进餐的食欲实在罪不容赎。正想从他撂下的东西上找答案,手机铃声大作,才想起它刚才已经响过一回,因那缠人精而忘了理会。
“姐姐,生日快乐!”
她拍额惊呼,最近忙得是过分了些,她二十六岁大寿可不就在今朝吗?
“姐姐。”蓝翎报喜鸟般叽叽喳喳,“不要太想我,只需忍耐两天,你就可以看到你美丽端庄、聪明伶俐、人见人爱的妹妹了。本来我是想提前赶回去陪你的啦,但是又想到今年姐姐身边有帅哥养眼醒神,孤独不会光顾你,寂寞无法袭击你,而我,也就识趣地不去打扰你。”
怎么,一别多日,小妮子是要由宇宙超级无敌美少女转做诗人了不成?
“话说回来,那闷葫芦有没有给姐姐惊喜?我临出发前,他可是逼着我把姐姐的所有资料都给默写了出来,赶上生日这等大献殷勤的好时机,错过只能说明他无知。他最近是不是在花店打工啊?虽然第一次闹得是不太愉快啦,但老板娘是个好色之人,那闷葫芦又能帮她赚进Money,她说只要不再重蹈故辙,他随时可以再去喔。还有,还有,他送你什么礼物?那闷葫芦看起来赏心悦目,实地是木头加不解风情,他能送出什么有气质的礼物,我没有半点期待……”
花店?打工?礼物?蓝翾阖上手机,视线落在餐桌上方才戎家小朋友抛下的那方包装着浅紫色彩纸、系着白色蝴蝶结的长盒上。
解开层层包裹,掀走超大纸盒的盖子,盒中盒,一个小型透明蛋糕盒旁,躺着一束白色马蹄莲。蛋糕是她最喜欢的奇异果口味,上面艳红的“祝淼儿生日快乐”灼了她的眸;至于花,必是翎儿提供的“资料”里记载了她最喜莲,他以此来抵。清雅的香气沁人脾胃,连带的,心内的某一角也软暖了起来。
这些,是他打工所得?在她忙得昏天黑地时,他也不曾轻闲,而且是位劳力者。他来自何方她始终不敢笃定,却知他出身必定不凡,这由他优雅高贵的气度足可窥一斑。但为她,他做到如斯地步,她不是石头,怎会无动于衷?
“阿晅,”她轻敲房门,声音低柔,“阿晅,你睡了吗?”她自知问的是废话,若应声,不管说是或否,自然是醒着没错。
房内不见回应。
“阿晅,我进来喽。”腕稍稍用力,没有意外,门是虚掩。目前住在这间房里的人还没学会操纵这卧室门锁。此刻,他拥被侧卧,睡息平稳,显然已入梦境了。床头一盏小灯未熄,许是因为这世界太陌生的故,他不习惯在然黑暗中入睡,尽管窗外有彻夜的城市灯火。
“阿晅,”她蹲下身,美眸内尽是他隐在小灯阴影下的面容,指尖若有若无抹过他飞扬的眉峰,喃喃低语,“你生气了是不是?你辛苦忙了一场,原是兴冲冲买了礼物要为我庆生,偏偏我不解风情,未能积极响应,对不起了。”一腔热情遭遇一盆冷水,心内的挫折可想而知。如果角色对换,她不定会是怎样的懊丧。
她浅浅吐出一声绵长的气息:“你应该明白的,你的心,你的人,都不属于这个世界,你无时无刻不在准备返回你的家乡。但我生于斯,长于斯,这里是我的家啊。你我的世界,岂止是隔了千山万水?所以,我们的相识,不如归咎于一场意外,你总要走你的路。我远不够潇洒,怕自己喜欢上你,就会舍不得你,却留不得你,也留不住你,届时,我不知自己是否有勇气在你走后一如往昔地生活。所以,原谅我,好么?让我做你姐姐,好么?”
世上姐弟情感如何亲笃,总有分开的一日,因为理所当然,纵有离情依依,却不会惹来情人生离时的心苦心痛。如此,算不算掩耳盗铃式的自欺欺人?
“阿晅,我会永远
记得这个生日,记得你为我做过的,记得你的蛋糕和鲜花,我很喜欢。”有朝一日,别离成真,我亦会永远记得你。
二十几年未涉及情爱领域,并不以为怪,理性高于感性的人,就算最终步上婚姻一途,未必因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