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是在作梦,可是怎么也醒不过来。
白袍银发的男子坐在桌畔,手上的筷子以比平时快三倍的速度席卷桌上的菜,阿雪啊!你干脆待我这吧!这等好手艺待在无极剑门真是浪费了!
待在你这就不浪费啊?如云秀发挽成双髻,纤纤素手端着一盘炒野味,白衣女子明媚的脸上却露出不屑的表情,你俩吃快点,别让这贪食鬼把桌子都吞了!
桌畔的两个少年闻言立刻加快扒饭的速度。
阿沫你反了啊!男子一掌拍在桌上,平常我叫你你有这么听话吗?到底谁是你师父啊?
你凶什么凶?他还没答话,白衣女子先加大音量骂了回去,你以为做人师父很了不起啊?你有在照顾小沫吗?看你把你徒弟饿得面黄肌瘦!
男子怒道:他又不是不会做饭,肚子饿自然会自己料理,干我什么事?
女子瞥他一眼,温和地对桌畔的银发少年道:小沫,以后肚子饿就上我这来,甭管你师父。
少年点头,谢谢师叔。
女子又瞥了男子一眼,刻意温柔笑问:我比你师父好吧?
少年再次点头,嗯!
孽徒!男子气得拍桌而起,你觉得她好就去当她徒弟啊!反正我不差你一个徒弟!说完拂袖而去。
黑发少年兀自扒着饭,小声嘀咕了句:醋劲真大……
师父!银发少年慌忙起身,追了出去,师父!师父——
师父……
「师父,醒醒!」
感觉身体被摇动,宇文沫猛然睁开眼睛。
一双澄澈的黑眸凝视着他,手掌覆上额头,「师父,你好点没有?抱歉,我看你好像作恶梦了,只好把你叫醒。」
宇文沫呆看着眼前的少年,一瞬间反应不过来。
「师父?」宇文洋犹豫了下,又摸摸他的额头,转头唤道:「小虎,你快来看看我师父是不是烧坏脑子了……」
「你才烧坏脑子!」宇文沫回过神来,一掀被子把徒弟抖下床,「孽徒,没大没小!」
「师父,很痛欸!」宇文洋哭丧着脸揉揉背脊。
宇文沫把自己卷回被子里,面向里面,「活该!」闭上眼睛。
「你好好休息,有事再叫我……」宇文洋嘟哝着起身,走出房间,边低声吩咐道:「小虎你去看喵喵采个药怎么这么久,师父应该是好一点了,还有精神骂我,真是的,这么大一个人了,染上风寒就卧病不起……」
宇文沫摸摸自己还显得热的额头,呼了口气,把脸埋进棉被里去。
方才……片段地作了几个梦,梦到宇文洋还小的时候,自己刚捡到他时、第三次庆祝生辰时、喵喵刚来时……
已经十四年啦!跟这徒弟相依为命也十四年了,怎么记得那孩子七岁之后就没生过什么大病,倒是自己这个师父,今年都是第二次病倒了,感觉徒弟好像越来越会照顾人,实在不知道要欣慰还是心酸。
对了,趁这次生病,一定要把那家伙赶离这个房间,都十四岁了还不肯自己一个人睡,成何体统……那家伙明明从十岁之后就不大哭了,怎么自己每次看到他双眼含泪还是会忍不住退让,这师父也当得太窝囊……
宇文沫一边反省,一边又朦朦胧胧睡去,良久,睡梦中只觉得有个烦人的声音要吵他起来吃药,「不吃,苦。」把对方挥开,抱了被子继续睡。
「不可以不吃,乖,吃完给你糖喔!」丰文洋努力把师父从被子里剥出来。
喵喵坐在门口,抖了抖耳朵,「师父一生病就好像孩子。」
「你生病也很像孩子啊……」小虎无奈地看他一眼,心道:主人不过不肯吃药,你不但不肯吃药还会打滚吵闹……
那边宇文洋终于半哄半骗把药灌进师父嘴里,看师父赌气地窝回棉被里,勉强算是大功告成,起身道:「我去做晚饭,你们俩看着他,则让他着凉。」
喵喵乖巧地点头,跑到床榻边窝着。
宇文洋走到小虎旁边,脚步忽然一顿,蹙眉问:「小虎啊!我师父……他的师父是怎样的人,为什么我没看过他?」
小虎沉默了下,才缓缓道:「本性不坏,但是是个不负责任的父亲……」
「是吗……」宇文洋敛下眸子,「师父经常在夜里叫着师父,偶尔像今天这样,作恶梦似的,脸上的表情很痛苦,我小时候不知道怎么开口,再过完年,我也十五了,就勉强算是个大人了吧?」
小虎又沉默了下,才道:「嗯!」
「我过完年再问他吧!不差几天了,倒是希望这风寒快点好,别拖过年了。」丰文洋笑了笑,端着碗出去了。
因为宇文沫病了,今年除夕自然就一切从简,虽是这么说,往年也并未铺张就是,宇文洋带着喵喵下山到市集去添购了些东西,回来做了一桌菜,便算团圆饭了。
随着修行日深,宇文洋也逐渐觉得食欲递减,难怪师父都不大吃东西,原来是不怎么需要,不过师父说小孩子还在长,不吃东西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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