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澄闻言,冷笑了声,表情复杂得以姚彩衫的单纯,无法解读。
“你这是在讽刺我吗?”
并没有否定她的想法,自然没有料到会被这么严肃地指责,姚彩衫更加慌乱了。
“我不是在讽刺——”
“那你是怎么看待我以男子活过的十九年时光?”
姚彩衫怎么会知道他该怎么看待,他只是单纯的认为,是男子就该有男子的样,而她——
“可是,你是女孩儿啊!这种女孩子家的小小幸福——”
季清澄铃铃笑了声,笑容却如暴风雪。
“你成功了,我都控制不了的心情,被你这一句话给彻底终结了。”她猛地仰首,眼神中带著下了什么决定的果决,“我这一生都是男子,无论你怎么认定,我都是男子,要我当女子,那我就只有死!”
季清澄语毕转身飞奔,姚彩衫急忙抬步追了上去。
听著背后的脚步声,季清澄一心只想逃,这份心情已经被他的想法拧碎,她要逃避,就得光明正大地击退他。
要让姚彩衫不能再妄想半分。
否则,她一定会疯掉的,以男儿身活著的自我会被抹杀掉,连她自己也不懂,她究竟该往何处去。
她是男子,这是她对她娘许下的承诺,她无法忘记!
该怎么办?
没有预警的,脑海里浮起一弱小人儿。
季清澄念头一动,步伐飞快,逐渐接近那间她近来每日造访的屋子,随著接近,争执的声音亦渐次清楚了起来。
“尔尔,点头,答应我,不要再考虑任何的问题,那些由我来面对就好,你只要问问你自己的心,你究竟要不要我?”
在被姚彩衫的气息捕住的前一刻,季清澄迳自推开了姚尔尔的房门,房里,姚尔尔正拚命地摇著头,小手被俊尔的华自芳握住。
泪光凝望,急忙奔入的季清澄抢走了姚尔尔的柔荑。
“她不能和你成亲,因为她喜欢的是我,尔尔,我求你嫁给我!”这么做很不入流,可是她没得选择了。
面对姚彩衫,她非逃不可。
闻言,姚尔尔漾起了梦幻的甜美笑容。
她拉开华自芳僵硬的手,没有迟疑的偎进了季清澄的怀里,动作太过突然,顾不得手上的露瓶倾倒,流出了一半。
“华公子,我爱的是季公子,蒙你错爱,但尔尔无论如何也不能嫁给你。”她撇开脸不看,深情望向季清澄冷然的眸子,“季公子,从今以后,尔尔就是你的人了。”
华自芳闻言,如冰暴一般的声音响起。
“尔尔,你可是认真的?”
姚尔尔将脸埋进季清澄的怀里,只有声音传出。
“千真万确,真心不改,”看不清她的面容,唯有声音顿了顿,复又开口,“所以请你收回珍贵的花露吧。”
华自芳柔柔一笑,却没了过往的热度,简直比哭还难看,他槁木死灰般将花露拾起,塞进塞子搁在桌上。
“千真万确,真心不改,也是我对你的真心真意,七生露属于你姚尔尔,不作二想。”
姚尔尔闻言心慌的扬首,接著被季清澄扣紧了,她拥抱著怀里的保命符,不理会飘然离去的华自芳,瞪视著错愕的姚彩衫,如冰一样的话语,翻出了唇办。
“这下,你没话好说了吧,我依当年菩萨的神旨,在开春元月十五,娶令姊为妻!”她冷声说著。
姚彩衫眸里堆满了火,恼怒之火。
“清澄,这是错的!”
听著男子不能控制的咆哮,季清澄抱著或许是无力再反抗的小小人儿,后退了几步。
“纵使是错也已错了十九年,若不想我死,就不要逼我以死明志!”
断然的话语,姚彩衫明白季清澄是说到做到的烈性,雷霆狂怒又能如何,只能拂袖而去。
季清澄不看那背影,闭上眼。
她什么都不要想。
第九章
两个月后,沽饮阁里。
打小年夜起,炮竹声便没停过,一连炸了好几天,加上大年初一的闹龙灯,更是吵到让人耐性无。
不过,在大过年期间,为了讨吉利,没人会出面阻止,反而还欢迎跳财神上门,带来一年的好运,祈求生意兴隆。
大年初五,沽饮阁就开门做生意,因为长安城里大半酒家都还在歇年节,于是几乎城的人齐挤到安邑坊来,在沽饮阁和京醉楼间流连。
前头做生意,闹翻了天,而阁后方,属于姚家人的私宅里,什么都不想管的姚彩衫倚著床板,动也不动。
不听也不看,不动也不想,他不禁有一种死了一半的感觉。
只是,死了一半还不够,心头重得他好痛
苦。
两个月前,在雪地里走了一夜之后,在以为永远不会到来的晨光之中,姚家思念宝贝孩子们的爹娘派人来接他们回家。
之后,只能噤声的姚彩衫漠视著所有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