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彩衫不知他安什么好心,不过正如他所说,的确也不能就这样举足不前下去。
“正是,若无心,继续大批人马卡在这儿也是无心,还不如往前行,若合该有心,自然会有所进展的。”船到桥头自然直,姚彩衫是这么认为的。
姚衣衣垂下肩,“唉,华家女眷众多,也是独子,说不准就只剩水寒适合了。”她大眼一转,望向小弟,“彩衫,咱们明天就起程,不过,我要你继续去煽动季清澄。”
说实话,比起不知本性的张三、李四,他自然比较愿意接受季清澄当他的二姊夫啊!
温柔正直不胡来,身为堂堂男儿就要像他这样才是。
姚彩衫脑中不期然又闪过他泡茶给自己喝的温馨画面,不由自主地轻轻点了下头。
此刻的姚彩衫恍然无觉,不晓得季清澄已经开始了真正的,最大的煎熬。
对比不可逆转的心苦,任何苦都不能算是苦。
而他,还不明白这滋味。
第五章
虽说决定以半放弃季清澄的心态专心赶路,但一路上,因为姚尔尔的不适,行程也不可能快到哪里去,加上姚衣衣和楚小南迂回斗智变换路途,待接近扬州也已进入七月。
出生在北方,从未体验过这么热的夏季,姚彩衫虽然不习惯,许是底子壮,倒也能够安然面对,但不知道二姊是不是和扬州犯冲,只要愈是靠近华家,她的不适情况便愈是严重,镇日头昏脑胀,即便支撑著精神,都好似处在半梦半醒中的模样,令人好不心疼。
心关注姚尔尔,光找大夫煎药的就镇日忙,也没空去关照别人,总算熬到扬州城郊华宅近在眼前,姚彩衫念头一动,轻轻抽了一鞭,飞赶到队伍前头,那个身著青衣的人儿身边。
也是第一遭出远门,从小便生长在云雾缥缈的仙山之中,不出他所料,季清澄潮红著脸、小口微张喘息不已,贴颈领缘有著深色水痕,大颗的汗珠布满斯文脸庞,看起来也很是凄惨。
“清澄,你还好吗?”他温声关心询问。
即便身处火炉之中,都能予人冷凉之感的季清澄还是走个不停,微微点头。
“不妨。”
听见这有说等于没说的逞强话,姚彩衫翻了个白眼,干脆伸手拉住马衔,迫季清澄停下,掏出了自己的手绢,沾了点水,直接塞到她的手里,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不禁微微惊颤了下。
“先擦擦汗吧,看你湿得和掉进水里没两样。这天气毒辣,光二姊一个就闹得咱们人仰马翻慌了手脚,可千万别连你也倒了。”姚彩衫语气里有著浓浓的担心。
也是最近才发现苗人除了不习惯露出肌肤以外,好似也不习惯被人触碰,要不然他一定会直接把季清澄拖过来,整张脸都抹过一递。
真是麻烦,季清澄不善自理,偏生又碰不得他半分。
不过这也正好说明了他为何讨厌风月场所吧。
握著手绢,季清澄脸上写满著犹豫。
姚彩衫又叹了口气。
“放心,干净的,那是我还没用过的帕子。”真是的,连性洁的部分都让他哑口无言。
“谢谢。”
季清澄有礼谢完,方开始动作,姚彩衫悬著的心放下,虽然半放弃了这个对姊姊没感觉的人做姊夫,但是朋友之谊也是珍贵,他珍惜这缘分,自然珍惜这人儿。
看著她斯文安静地动作著,姚彩衫心中涌现一种自在而安心的感觉,同时不免又想起季清澄曾经绽放的开怀笑容。
唉,他有多久没看到季清澄笑了?
这两个月一边赶路一边照顾二姊,有时边骑马都边想打瞌睡,或许也忽略了关照这个人儿。
“清澄。”一股难忘的幽香重现,姚彩衫轻唤了声。
“怎么了?”季清澄缓缓问道。
又是不温不凉的口吻,不过他也已经习惯这样,清楚季清澄是内敛不善表达的人,只是偶尔还是会有些哀怨。
“等到了华家,能不能再泡上回的‘蝉冀’给我喝啊?”不知怎地,姚彩衫就是对她硬不起来,软求著。
季清澄垂低眸光,“没了,我带得不多,上回让你喝后,用完了。”
内心涌现了淡淡的惋惜,可是姚彩衫也没有多想,反正央她泡茶的目的,主要只是想再看见那开心的笑容而已。
虽然那茶确实对他胃口,是他唯一不讨厌且还有些喜欢的茶。
“那也就没办法了——”
“彩衫!”
不远处响起姚衣衣的声音,姚彩衫啧了声,扬声。
“大
姊,又怎么了?”
姚衣衣站在远方,有些立眉竖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