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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玩满纸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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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印四十五
难免吓着小娘子。刁掌柜和蔼地暗示柳春娘别乱来,不急这一时:“过几天还到这里送货,你们走道都长点儿眼力,避让带刀的官爷要紧。”

    一众人齐声应“是”。也不知穿花度柳走了多少路,领路的婢**才停在一处朱楼,弯ya为刁掌柜打帘:“您请。试墨人已在里面等候多时。”

    房中有人伏在癵a希褡拍源D侨宋派鹜罚艟胙疲骸澳忝撬档南隳屠戳耍拷袢湛蓟伞嫖易胬钏米琧a民会尽心画好。”

    春娘手里的托盘一颤,心跳扑扑快起来。案边满脸憔悴的中年男子,不是她爹爹还能是谁?

    她迅速低下头,跟在刁掌柜后面把托盘呈上去。王府二管家咳嗽两声,袖手立在旁边,不冷不淡地说:“你先试试墨**如何!二郎要至臻完美之画!胡乱应付的后果你该清楚!”

    柳熙金左手撑在案角,指节枯瘦,半旧的袍子松垮垮垂着。春娘看得心中发酸。扬州寺中伙食本就清淡,如今又被折腾回长安,长途跋涉,父亲吃了不少苦吧……他为何在宁王府?府中管事又为何有那样的说法?

    刁掌柜瞧情形不大对,忙打圆场:“嘿嘿,刁记为王府制墨,焉能不上心?合墨所用麝脐香都是波斯好货,一等一的馥郁。”

    他边说边抖开裹墨的缎子,亲自研磨。柳熙金执笔去蘸,一侧头,瞥见了侍立在旁边的柳春娘。柳熙金揉揉眼,没看错。

    春娘忍下情绪,安静地放下托盘,像个书童那样,取过紫檀镇纸为柳熙金压住洒金宣,动作自然流畅。她的呼吸里透着一丝乱,却没影响她同柳熙金ji流了个眼神。父**连心,又有多年在画室养出来的默契,一个眼神足矣。

    柳熙金深叹一口气,提笔在纸上试了两下。

    “好墨,我定能用它在本月内画完山河****图和十二美人。希望你们到时守约,放了我父亲。”他冲二管家说话,暗暗把这桩遭遇讲给春娘听。“书圣真迹在民间早已绝了踪影,柳珍阁的确没有。即使将我们父子二人关一辈子,也拿不出啊!”

    “哼,你画得好,王府自然重重有赏。否则,休想见他!”二管家斥完柳熙金,又转身警告刁掌柜:“掌柜的,回去记得管好齿将军舌校尉,以免祸从口出。墨锭银子到帐房领吧。”

    趁二管家不备,柳熙金笔走侧锋,在纸上飞快写出几个小字,又飞快抹掉。

    家中一切照旧,勿逃。

    他****娘转告杨氏,别带小儿子回乡避难去。长安毕竟是天子脚下。一跑,藏没藏王羲之的真迹另论,半路上很有可能被李嗣庄派人洗劫ga净。荒山野岭的,难保不出人命。

    更不能把祸水引回兰陵族中。

    若被李嗣庄循迹到柳家根基,族里那些王羲之的真迹就要部遭殃了。

    柳熙金颓然撒手,任香味浓重的**笔在纸上溅出污黑墨点。他拈起一截柳炭条,走到墙边继续摹ca稿,口中低低说了一句:“二管家您不必记挂,七月底画完贵府的活计,我还赶得上回家过八月十五……”

    八月十五,家团圆。柳熙金嘱长**把这话也带回去,他和柳八斛会在八月初安然返家,不必记挂。两幅画而已,没有过不去的坎。

    春娘这才发现墙上有绢。她愕然,环顾四周,满壁皆是二尺一寸阔的雪白画帛,一匝一匝沿屋子绕了两道。山河****图?究竟要父亲画多长的绢!

    右武卫大将军李思训曾花了三个月描绘嘉陵江三百里景**,深受今上褒扬。难不成李嗣庄意**效仿大将军,拼出个****长轴么?

    莫说****了,宋代有幅****名画,名曰“千里江山图”,耗时半载,只画了三十余尺,就叫那位新入徽宗画院的王希孟耗尽心血,年纪轻轻落下病根。

    要在不足一个月的时间里画完这满壁空绢,谈何容易!

    她不知不觉要到父亲身边去,被刁掌柜一把拉住。刁掌柜匆匆忙忙告个辞,拽了春娘往外走。他半刻也不敢多停,赏给引路婢**一个碎银荷包,抄近路进账房算清工钱,撤离宁王府。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爹很平安,别太担心。”刁掌柜宽**春娘。

    春娘别无它法,又将那些金银与老山参原样带回家。她两眼含泪,把杨氏请到屋中,一五一十地说了。李嗣庄胁迫柳熙金作画,如今柳珍阁爷俩都关在宁王府。

    “娘,咱家真有王羲之的字么?献出去算了……命比字重要,爹都瘦得没了人形。”春娘抱着杨氏,母**二人哭成一团。

    杨氏**泣道:“娘一个**道人家,怎知这些事。不过,娘生下你弟弟的时候,你爹说他给宝贝儿子留了件大宝贝,裱进墙上那张画里了。去揭吧,说不定藏着王羲之的字。”

    春娘抹净眼泪

    ,兑了盆略温的清水。她无心照顾轴上旧画,直接拿剪子裁下画芯,刷过温水,在梳妆台铺好垫纸,将旧裱揭下。

    依次揭过三层,才看见柳熙金藏在画中的那一层。

    淡淡的石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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