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琴、月姬吹笛。”郎主这么给四姬安排的差事,阿宽就一五一十告诉春娘。“但郎主喜洁净,她们……别说四年了,待上四十年都不会有所出。”
原来她们不是妾啊……那便是奴婢了。反正都通买卖……春娘起身,阿宽忙虚扶住她的胳膊。春娘走到门口,见月亮弯弯挂在树梢,清辉洒在院中红烛光上,别有一番风味。她停下来,赏了一回月色,赏到尽兴了,才让阿宽把合欢院的主事胖叔请到三姬门前。
胖叔一听见阿宽喊,拉着她的胳膊小声打听:“闹起来了?柳氏挨欺负了?”
“嘘,我瞅着呀,有人要被她欺负。你见过还没及笄的小娘子敢对满院子老少说‘立规矩’仨字?!叔啊,她面不改色手不抖,真是一主母料子。”阿宽窥出些端倪,急忙拽上胖叔,和柳春娘去东厢房。
春娘没进屋,直接站在外面,叫阿宽责问三姬几句话。
阿宽依言冲着屋门喊:“风姬,今夜郎主饮酒,多半会醉。你管着合欢院的熏香,该在郎主寝室燃起哪种香饼?”
风姬听到自己被点了名,趿鞋斜倚在门框上,笑答:“自然是苏合香,郎主吩咐过。”
春娘转身对胖叔说:“此婢掌香而不识香,多留无益,明日赠几贯钱打发出去。念她无甚大错,允其领身契到太府寺销了贱籍,放还自由。”
“呦,风姬怎么不识香了?你知道我们在这院子里当的什么差吗?”花姬一手叉腰,一手扶了门,她不信这小娘子真敢把风姬撵出去。
“苏合为通窍香,利肺。薛郎醉酒伤的是肝,风姬身为掌香之婢,当为薛郎熏安息、龙脑、柏木三种养肝香料。既不识香,养她做甚?”春娘站在树影中,问:“花姬,阿宽说,你的差事是研墨铺纸。既为掌纸笔的奴婢,你说说冬天写字该选哪种墨丸吧。”
花姬一甩披帛,哼了一声:“我爱用哪个就用哪个!”
春娘点头,叫胖叔明日也把她带到太府寺:“总不能老让府里白放人亏了本钱。这一位,到两市挑个买家,不拘能赚多少,家境过得去即可。请太府寺的掌固为她改券易主,立下正经文书。”
胖叔抹着额上的虚汗一一应下。眨眼打发俩美姬,眼前的柳春娘,是他见过的那个柳家小娘子吗?何时这般果断雷厉……难不成大郎抢错了人,把那烈性子的妹妹给娶回家了?
“你不能卖我,我的差事不是磨墨铺纸!”花姬抹下半拉袖子,露出光洁雪白的肩膀,珠鞋踏在门槛上,朝春娘抛了个媚眼:“省省吧,郎主派给我的差事你可卖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