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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玩满纸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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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柳氏,便该有合欢院的规矩。她会专门备个厚厚的簿子,该奖该罚,都记在上面。满半年时,依照簿子清点优劣,劣行差评太多的人,直接带去太府寺立张券,卖。优评较多的人,额外有赏。

    “你待我好,我也待你好。你待我不好,我只能拜托你的新主人待你更好些。”春娘把重话说在了前头。一扫屋中这些老少奴婢,她笑道:“诸位记在心里也好,当耳旁风也罢,我先把规矩镜高高悬起来,日后或奖或罚,自有分晓。”

    诸人嘴上答应着,心里却各有各的小算盘。月姬不停地朝花姬使眼色,鼓动她驳了这个一上来就拿捏大架子的柳氏,大伙闹一闹,给她个下马威。

    二美姬正在暗勾眉目,阿宽已经开始唱名,众人依次上前答话。

    “阿衣。她是掌衣物的婢子。”

    “阿解,小灶上烧火的,专管伺候屋里洗漱澡汤与烹茶热酒。”

    “阿带。洒扫婢子。”

    阿宽一口气向春娘介绍完屋中常在的四婢,春娘坐不住了……才夸了阿宽的名字好,这、这屋中四婢,合起来分明是“宽衣解带”。

    “你们的名字都是薛郎起的吗?”春娘问阿宽。阿宽说是,春娘决定保持沉默,叫她继续唱名认人。一时间,胖叔镇着,无人敢当面胡来,流水般在春娘面前打了个卯,春娘点头放他们回去,只留下风花月三位美姬。这三位,想必就是夫君的小妾了。

    春娘端坐不动,思量着多留两三个月再撵还是立刻打发走。虽说按照朱氏家规,这些妾留下来开枝散叶为上,但夫君是天,薛哥哥教导说一个都不能剩,他的意思也得慎重对待。权衡之下,还是多多赠银送她们另谋高枝吧。

    “妹妹,你们伺候了薛郎多久?”她打定主意,先问三姬。

    “四年。四年前,奴因貌美如花,蒙郎主怜爱纳入府中……郎主待奴家四年如一日,奴亦要为郎主痴情一世。”花姬仰起头,哼,四年,这情分你一个被抢来的小民女也敢比?

    春娘“哦”了一声表示了然,她吩咐阿宽:“明天请位医术高明的大夫,替她把把脉。四年无所出,花姬妹妹的身子需要好好用药调养。”

    花姬原本想激这秃毛鹌鹑一样的小妮子自惭貌丑,反被她戳了一刀“无所出”,再看春娘脸色,依旧沉稳如故,丝毫不见吃醋嫉妒的迹象。

    花姬脑子转不过来了,说她没吃醋,分明拿话刺过来一句;说她吃醋,小小年纪竟然半分脸色都没变,难道心机深沉如斯?不可能的事。花姬边答“不用请大夫,奴身子好得很”,边朝月姬睐眼,求她援助援助同屋姊妹。

    “不请大夫怎么行?”春娘认为即使要赶走三姬,也该善始善终。

    阿宽在她旁边低声说:“您不必给她号脉,花姬从未伺候郎主过夜,自然无所出。”

    花姬心里恨恨地,跺脚啐阿宽,嫌她傍了新主子柳氏,闲话忒多。啐完张口就骂:“热脸朝人冷腚上贴,自个儿不睁眼,还以为贴到了金身菩萨面?还指望着沾二两金粉镏你那银簪子去?阿宽,别忘了郎主素日最宠的人是我!”

    月姬往后退了半步。她终于煽起花姬的火,见花姬马上就要爆竹一样噼里啪啦乱响乱炸了,自己怎肯当出头鸟试风劲厉害不厉害,先躲到安的地方为妙。瓶瓶罐罐不长眼啊,指不定俩人扭着胳膊互抓头发扔花瓶。嘿嘿,掐吧掐吧!

    “花姬,你大难临头了。”阿宽没理睬她。

    或许薛郎主过去的四年爱看花姬斗嘴炸毛,但今日不同。阿宽很明白她没站错队伍,因为今日的薛郎主很不同。

    他为新妇改菜单……天啊,从小端什么吃什么的郎主竟然也有挑食的时候!这事以前从来没发生过。他把一碟子金桃剔下核递到这小女人手边,自己半颗都没吃……天啊,郎主最爱的康国果子,半颗都没吃!这事以前从来没发生过。

    阿宽以她多年服侍薛思的经验,断定花姬准挨罚。不管谁对谁错,薛思在新鲜劲头上一定会偏袒新妇,更何况他今天的举动似乎很在意新妇呵。

    比起风花雪月那四个女人,阿宽更喜欢新抢进来的这个女人。

    理由很简单,至少这个女人有一手看镯子估价的本事。改日得了郎主赏赐,还指望着她来估值钱不值钱哩。阿宽摸摸手腕上的玉镯,一心想着待会儿回房就褪了,把它好好当私房钱攒起来。

    春娘没作声,月姬和风姬退到一边去躲是非,阿宽盘算私房银子不再说话。花姬扬着脖子装了会儿凤凰,无人接腔。她见月姬哑巴了,暗骂一声胆小如鼠,拔脚就往屋外走:“懒得陪小丫头独守空闺,奴家如花似玉的容颜需要好睡眠,奴睡觉去了。”

    “花姬走了,妾也告退。”月姬赶紧拉上风姬开溜。

    阿宽看看春娘,春娘神色倒有些惋惜似的。她开解道:“您别

    往心里去,等郎主回来,叫郎主罚她们一半月钱。”

    “阿宽,其他两个,也没有服侍薛郎过夜么?”

    “嗯,风花雪月四姬,风姬伺候熏香、花姬铺纸磨墨、雪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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