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若兰,这是策凌唯一担心会发生的事。
“皇上,这一切千错万错都是策凌一个人的大错,臣罪该万死,然而此事与十格格完无干。皇上若要论罪惩罚,就请只惩罚臣一人。”
皇帝冷哼一声。“你非但是十格格未婚怀子的元凶,还胆敢深夜闯入禁宫,如此滔天罪行、的确罪该万死!”
策凌默然承担。
“如你所言,犯了这么大的恶行,如果你瞻敢不同意朕的安排,迎娶十三格格善喜,将会死无葬身之地!”皇帝威胁他。
然而策凌脸上毫无惧色。“皇上对臣的责罚,臣心甘情愿信受。”
皇帝眯起眼。“你这话什么意思?”
“皇上要授臣死罪,臣不敢不从。但皇上要臣迎娶十三格格,臣宁愿一死也不敢从命。”选择面见皇帝,策凌早已做好最坏打算。
“你竟然宁愿死也不肯娶善喜?”
“皇上的厚爱臣铭感五内,然而臣的个人生死为轻,十格格待臣的深情挚爱为重,臣绝不能有负於她。”
“只是因为不能有负於她?就宁愿以性命相搏?”皇帝问。
“皇上明鉴。臣倾今生今世深爱十格格若兰,任何女子皆不能取代十格格在臣心目中的地位。”
“所以?”
“所以,倘若臣为活命而遵从皇上的旨意迎娶十三格格,不仅将造成十三格格一生的不幸,臣即使苟活下来,也将如同行尸走肉,生不如死。”
牢房尽头,有人正专注地倾听著皇帝与策凌的对话。
如今策凌这番至情至性的言语,已深深烙印在倾听者柔情似水的心坎底……
皇帝挑起眉。“堂堂一名男子,岂能为儿女私情耽误终身?”
“臣以为既为男子汉大丈夫,更应当深明大义、恩爱分明,敢为敢当、有取有舍。倘若人皆如此,人心不需软化将五伦分明、纲举目张。皇上的天下尽皆如此,则国富民强,永保安泰。”
皇帝闻言愕然失笑。
这番大道理,不久前他好像听另一人说过,只不过那人却是一名女子。
皇帝暗暗回目顾盼,眼见现下“那名女子”,正远远儿地对著这所大牢里的“钦犯”拭泪。
“你说的真好,说的真有道理。不过俗言常道:忠言逆耳。朕听不得也不听你这番话,你尽管说你的道,朕只行朕的理!”
策凌抬起头,望进皇帝冷冰冰的目光。
“你不娶十三格格,那也可以!不过肤也不会如你的意,把十格儿嫁给你。非但如此,朕还要问罪十格儿与你,将你们二人皆打入大牢,不仅你死罪不可免,十格儿所行所为有辱皇家,朕也容不了她活命!”
听见皇帝如此决绝,策凌周身的血液直往下窜。
“朕只再说一遍,这是你与十格儿最後的机会!”皇帝下了最後通牒。“只要你肯迎娶十三格格,朕就答应另行安排,免你们两人的死罪。”
策凌握紧拳头……
他很清楚,自己同意迎娶十三格格与否,已经不止关系到他个人性命存活,皇帝正以若兰的性命在要胁他就范……
“如何?你考虑清楚了?”皇帝沉声问。
策凌澹下眼,这是他没料到的结局。
而兰儿将为这结局,一辈子无法原谅他。
“谨遵皇上意旨。”策凌面无表情地回答。
他只能同意。
康熙四十五年,皇帝嫁女儿,还一连嫁出两名女儿!
皇十格格受封为和硕纯慤公主,皇十三格格受封为和硕温恪公主。两位格格其中一位嫁入策凌爵爷府,另一位远嫁蒙古札萨克郡王仓津。
公主下嫁,皇帝在保和殿盛大宴请三品大员,皇家办喜事接二连庄,就属这回最为隆重其事!
公主出阁,不仅皇宫内处处张灯结彩,整个皇城内亦尽皆充满了喜气洋洋的景象。
这夜原是大喜,新人合卺之时,然而策凌脸上却毫无喜色。
大半夜过去,策凌瞪著那名头上覆盖著喜帕、端坐在喜床上的女子,没有分毫即将行动的表示。
新娘子坐在喜床上等了许久,敏感地察觉到,爵爷迟不上前掀开自个儿头上覆的喜帕,这不是一名新郎倌该有的表现。
於是她大著瞻子偷偷揭开喜帕一角,窥伺新郎的举止……
“今夜我不会与公主圆房。”策凌低沉的声调骤然响起。
他知道,新娘子正在悄悄窥探自己。
新娘子听见了他的话,可显然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他能感觉到她正凝神端坐著,侧耳倾听。
“不仅今夜,从今而後除了夫妻名分,策凌永不能与公主行夫妻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