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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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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我用左手打了一下右手,又用右手打了一下左手。她挽起头发、身穿睡衣从洗澡间出来,我夹起公文包真的要走了。

    是我这个人走了,还是连事业编制也跟着走了?对这一点,我估计她没有把握,也不便问。但是她知道,要稳操胜券只有把事情做了。对于男人需要什么,女人赋有天生的敏感[奇·书·网-整.理'提.供],这种敏感有助于她们在关键时刻做出果断的决定。

    她主动从背后抱住了我,说出的话却好像是被迫的:“这样不好。我怕死了。我从没有跟别的男人有过。有人进来怎么办?被人知道了怎么办?”

    男欢女爱好比防洪堤坝,一旦决口就势不可挡了。我告诉自己不能去,身体却往你家走了,我的意志管不住身体。我陷入了温柔美梦不能自拔,直到有一天我摸到她的肚皮微微隆起,才惊出一头冷汗。美梦破灭了。

    第二章:仇恨(17)

    堕胎不是问题,问题是在八十年代初期,没有单位证明医院是不能做堕胎手术的;单位开证明不是问题,问题是不说清楚谁是腹中胎的来历单位绝不会开证明;说清楚不是问题,问题是一旦说了,我们方家的脸面、我的公职、你妈的事业编制就将一笔勾销。我想来想去,想了个一箭双雕的办法。不是我要陷害陶传清,实在是气不过。你知道吗,当时提拔副校长考核了我和陶传清俩人,为什么上的是他不是我呢?还不是他整天在谭校长面前甜言蜜语。我跟你妈说:

    “陶传清去省委党校学习了,就说他干的。清退名单是他开的知道吗,扳倒他你不就留下来啦?”

    你妈是个本份人,下不了嫁祸于人的决心。她说,“这可是作孽啊,毁陶校长一辈子清白,死后要千刀万剐下油锅的。”

    我也不懂哪来的蛮劲,突然冲进厨房,操起菜刀就要往自己的脖子上抹。你妈眼明手快,抱住我的手臂。菜刀落地,我一屁股坐在煤灰上,哭得比女人还伤心。你妈被我哭动心了,就这样,我们扳倒了陶传清。

    只是有一件事我至今百思不得其解,今天讲出来,或许对你有一点帮助。在妇产科的手术台上,你妈向医生提了个古怪的要求,她要把托盘里肉瘤似的死胎带走。医生嘀咕了一句什么,因为戴口罩你妈没听清楚,总之是没答应。你妈扯住医生白大褂的下摆,哀求说:

    “我是被强奸的,医生,留住这东西就是物证,口说无凭呐。”

    医生不说话了,他血淋淋的塑胶手套还没摘下来,顺手将那一团肉装进塑料袋,塞进床头柜里。

    我去办出院手术时,护士亲口告诉我的。

    获知真相后,我不是惊讶,而是害怕。我心中有数,只有在这场金钱游戏中继续玩下去,人生的流水才能往前,至于结果是福是祸、是辉煌还是毁灭,那就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了。这,就是我感到害怕的原因。

    倒是大伯的“百思不得其解”勾起了我一段温馨的回忆:母亲出院那天,站在水池边清洗一个看上去像小兔子的东西,由于专心致志,我放学回家靠在旁边偷看,她也没有察觉。那东西泡在一盆血水里沉浮翻转,发现儿子就站在身边,母亲干脆托在手上给我看:

    “你看它像谁?”

    我左右端详,惊奇地说,“像我的照片,刚出生那张。”

    “它不像你,”母亲认真地纠正我,“它像你堂哥。”

    “那它是人吗?”

    “它不是人,它是一颗炸弹,专门用来对付你大伯的。”

    我想起来,我妈像腌制板鸭那样精心处理“炸弹”,先洗干净、涂上盐,再装在簸箕里曝晒。晒完上盐,上盐再晒,直到墨鱼那样干枯,她才用塑料纸一层又一层地细心包好,压在皮箱的最底层。

    此时此刻,我才恍然大悟:如果大伯没有兑现事业编制,我妈将以它为杀手锏,置他于死地。

    14、翻案

    桃源客家人以热情、爽快、好客著称,以会喝酒为荣。桃源人经营米酒业有相当长的历史,数百年不衰。桃源人喜欢打平伙,就是几个朋友凑在一起打牙祭。古时候的酒店为这些悠闲的男人备有小锅灶,可以在酒店里煮食。不但柴火不要钱,还倒贴油盐酱醋,只要求在店里买酒。不光是有钱人喜欢打平伙,普通农民早上起来也常常邀上三五个哥们儿,买些肉啊、豆腐啊、粉干啊等等便宜货,一人半壶酒,吃饱后才去下田。吃完没钱不要紧,买酒可以赊账,到秋季糯谷收成,挑一两担给老板,就一年到尾都有得吃。在家里,除了逢年过节、红白喜事,扫墓祭祖和桃花会也要大量用酒,因此,在桃源农村,几乎家家种桃、户户酿酒,酿酒的齐设备和娴熟技巧都是代代相传的,男女老少齐上阵,比北方人包水饺还要深入人心。

    祖祠一般都有田产,一年到头有不少开销,如正月祭祀、春秋扫墓、祖宗生日、收租、晒谷、粜谷、算账、看田、打醮等等,喝酒的机会很多,反正是吃祖宗的

    ,大家放开肚皮猛喝。还有一些管公堂的人,自己开酒店,祖祠要用酒的时候就在他店里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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