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条条火龙直上云霄,为夜间炮战增添一道优美的战场风景线,场面宏大蔚为壮观。
“打中了!打中了!”
“掉下来啦!掉下来啦!”
了望台上传来侦察员们激越的叫喊声。
敌机着火了,座舱中充斥着浓烟,油料泄漏在夜空中燃烧。发动机动力明显下降,无法正常推动庞大的身躯继续飞行了。可它还是没有从黑暗的天空直接坠落下来,而是凭借优异的机动性能,始终控制了姿态,像个步履蹒跚的病号,一路“咳嗽”,逐渐下滑向南飘去,向湄公河飘去。群峰山峦迎面扑来,急速闪过,失去知觉的飞行员再也不能操纵这架科技领先、价格昂贵的战机,死神又一次张开双臂迎接它的到来。
F-111从雷达荧光屏上消失,黑色的航线在图板上嘎然而止。
炮声停了,战场又归于沉寂。
“目标消失!”远、近方标图员同时喊道,用惊喜的眼神相互对视。
“一号,大队所有雷达均已失去目标。”作战参谋凑到近前小声报告。
指挥所里所有的人都把心提到嗓子眼,紧张到了极点,目不转睛望着杨天臣。真的打下来了吗?
团长习惯性地掏出一支烟,点燃,环顾众人。张志峰、周援朝咬牙攥拳立在电台旁,沈长河、佟雷弯腰躬背挤在坑道口。大家心照不宣,鸦雀无声,都眼皮不敢眨、大气不敢喘,满脑子“?”、“!”和“……”。
他的脸上绽出笑容,坐下,用手指轻轻叩打标图桌:“怎么?不相信守株待兔能打胜仗?这就叫水到渠成、瓜熟蒂落。马上向师指报告,敌机已经击落!通知机关,组织工作组下连队总结夜战经验,残骸组连夜做好准备,明天上午出发,根据敌机坠落方位想办法找到这个家伙,看看到底是个什么宝贝疙瘩!”
“噢——”小小的地下室掌声雷动、一片欢腾,佟雷不顾一切冲进去,抱起团长连转两圈。
“放下!放下!”杨天臣把眼一瞪,“成何体统!”
大家都笑了,笑得那样开心、那样真诚,笑声在黑夜里飘荡。
外电报道:“美国空军一架最先进的F-111战机,在上寮地区上空神秘失踪……”
失踪?多动听的字眼!
[奇·书·网-整.理'提.供]正文 第九章 静静的爱(一)
野战医院位于二号公路北端的一条大山沟里。
此沟偏南北走向,沟口朝南,外窄内宽,整条山沟树大林深,遍地翠竹。山脚一侧有条浅浅的、但水流湍急的小河,河底乱石突兀,虽然千万年来被雨水冲刷得早已没了棱角,但依然顽强地阻挡着激流,以致险滩密布,清澈的河水不断撞击出无数洁白的水花,打着旋儿向下泻去,欢快流畅。林间一排排小竹屋错落有致、干净整齐,沿山麓逐次摆开,一律四梁八柱,油毡盖顶竹篱笆做墙,上下有回廊相连,左右有扶手保驾,既安方便又显得十分别致。
医院就是医院。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顺着森林的间隙照射进来时,刚刚睁开睡眼的小松鼠们便开始了一天的嬉戏和操劳,鸟儿们忙不迭亮起自己美妙的歌喉,高一声低一声的鸣叫起来,向广褒的大自然证实自己的存在。一声长长的哨音响过以后,人们三三两两走出病房,高高低低站在不同的位置上,和着广播体操节奏分明的音乐,开始了晨练。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安静下了夜班,揉着胀痛的太阳穴身乏力地走回宿舍,进了门就把自己往床上一扔,不想动了。昨晚一连送来两名患恶性疟疾的重症病号,高烧不退、神志不清。她和李医生两个人又是打针输液、又是抽血化验、又是擦酒精降温,手脚不停的足足忙到天亮,病人总算脱离了危险,可把她们自己累得散了架。
“安静,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同屋的护士小吴梳理着短发,惊诧地问。
“是吗?有那么严重吗?”安静仰起脸,眯着眼睛,懒洋洋地从桌上摸过小圆镜举到面前照照。
小吴走过来,嘴里衔一只黑色的发夹,一手梳拢头发,一手在她脸上指指点点:“看看,眼圈都黑啦,听说昨晚又送来两个重病号,你和李医生跟上了发条似的忙了一宿,肯定是累了,赶快洗洗睡吧,一会儿我给你打早饭来。”
小吴名叫吴雪,是南方人,跟安静同岁,生得小巧纤弱白白净净,讲起话来慢声细气天生一副笑模样,平日里有些多愁善感。两个人虽然来自不同的部队医院,但相处融洽情同姐妹。由于安静性格泼辣有主见、待人诚恳说话做事比较成熟,深得领导与战友们的信赖和喜爱。在小吴眼里,她更像个姐姐,只要跟她在一起就觉得踏实,随时都能感受到关爱和鼓舞,多苦多累也心甘情愿。
安静闭上眼睛,用一根手指按了按自己的眼角:“还说呢,大卡车颠了五六个钟头才送到医院,两个病号烧得连话都说不出
来了,其中一个小兵烧得直抽筋,拳打脚踢不停的折腾,摁都摁不住,把吊瓶都摔碎了,满嘴大燎泡,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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