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地方已经不值得留恋了。
这个毒誓让匡卫像是当头淋了盆冷水,整个人清醒过来。
难道他真的被芷嫔流产的噩耗给蒙蔽了心,也被种种未被证实的谣言给遮住双眼,居然怀疑起自己所爱的女子?
王后应该是最了解他有多么渴望拥有亲生骨肉的心情,想到她曾经陪着他哭、陪着他笑,那不是假装出来的……
“雀儿……”匡卫朝她伸出手,要扶她起来。
依雀避开他的大掌,口气冷淡。“不敢劳驾王上。”
“朕只是……”
她神情漠然的打断他。“王上还是多花些时间去陪芷嫔吧!她刚失去孩子,心里一定很痛苦,更需要王上的安慰。”
匡卫瞅着她半晌,知道伤害已经造成,再说什么也都是枉然。“那朕晚点再来看妳。”
“来不来都无所谓了。”依雀背过身低喃道。
他紧闭一下眼,现在的匡卫无暇去顾及太多她的心情,眼前最重要的是芷嫔,还有查清楚真正下毒的人是谁。
听到脚步声离去,强撑的面具滑落了。
拖着脚步走进内室,依雀将自己丢到床上,将脸埋在锦被中,把哭声和眼泪都隔绝,尽情的大哭一场……
老宫女站在主子的身后,为她仔细梳理如云般的黑发。
“结果怎么样了?”太后在首饰盒中挑选着今天要配戴的笄,不经心的询问。“本宫听说芷嫔已经醒了。”
她动作轻柔缓慢,深怕扯痛了主子的头皮。“是已经醒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又哭又叫,闹了整个晚上,就连王上也劝不动她……”陡地,老宫女动作一顿,这动作自然也让太后察觉到了。
太后微侧脸庞,“怎么了?”
“没……没事。”老宫女吶吶的说。
伺候她这么多年,一举一动都瞒不过她的眼。“老实说。”
看着那一根根的银丝,藏匿在漆黑之中,也就格外清晰分明。“是……是白头发,不过只有两、三根。”依主子的精明,是瞒不了太久的。
叹了声气,“本宫老了,也是该有白头发了。”
老宫女连忙安慰。“奴婢马上让太医帮太后调配几道养生的膳食,只要多加注意……”
“算了!”太后明白她的心意,笑了一笑,眼底净是得意之色。“本宫今天心情好,几根白发也破坏不了这份兴致。”
她了解主子的意思。“太后说的是。”
“王后那儿的情况怎么样了?”扬高嘴角的弧度,似乎相当开心。
熟练的帮主子把黑发盘到头顶,再用编,也就是假发做成各种发髻妆点,并用笄固定住,最后把笄的顶端附缀上下垂的珠玉串等饰物。
“奴婢听说王后这几天都把自己关在寝宫内,足不出户。”终于大功告成,老宫女退后一步,欣赏主子高雅贵气的妆扮。“王上也不曾再去看过她,可见两人之间有了嫌隙。”
太后把玩着手腕上的黄玉手镯,嘴角的笑意带着几分诡魅。“是吗?”
“太后的心愿就快要达成了。”希望这么说能让主子更加开心。
她敛起笑意,眸底浮现一抹阴狠。“还不够!只是这样还是难消本宫的心头之恨,休想本宫就这么停手。”
“太后……”
“去把他找来,就说本宫想要见他。”太后阴冷的眼底晃动着一闪而逝的柔媚,那只有再见到深爱的人才会绽放。“本宫想跟他分享再一次的胜利。”
老宫女并未劝阻她,只要是主子想做的事,就算牺牲性命也会效忠到底。“是,奴婢这就去。”
“福公公。”
背后的叫声让晏福赶忙用袖口拭了拭眼角,才转过身面对。“王后娘娘愿意见奴才了吗?”无论如何,他都非见到人不可。
宫女看他难过的样子,也不好受。“王后娘娘宣福公公进去。”
“多谢。”晏福振作起精神,走进交泰殴。
原本不想见匡卫身边任何一个人,也不想听到他的事,可是晏福守在外头就是不肯走,依雀不得不让他进门。
他弯下似乎比平日更驼的背,“奴才参见娘娘。”
依雀绷着秀颜,看都不看他一眼。“不用了,有什么事就快点说吧!”自从那天之后就不见匡卫人影,现在还派人来干嘛。
“奴才请王后娘娘去劝劝王上,王上已经连着十天没有上早朝,也拒绝大臣的谒见,成天就是不吃不喝,夜里也无法阖眼,再这样下
去身体怎么受得了,王上是一国之君,得为朢国百姓保重龙体……”
“那干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