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墨龙皇如此至情至性的一面,他也不清楚,当年他母妃死时,墨龙皇是否也是心伤如此。
但是眼下,计较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陈皇后的为人如何,也是不需要再做任何评价。
人死了,便一了百了,功与过,皆成云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墨龙皇缓缓开口:“尘儿,你可知道我为何一定要带着皇后的尸体来这吗?”
墨染尘轻轻摇头,墨龙皇叹了口气,说道:“不管她做过什么事,她曾经,也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女人,她死了,我想让她死的体面一点,你可能理解?”
墨染尘没有做声,墨龙皇接着说道:“人死灯灭,荣华富贵皆尘土,再大的恨,再深的怨,也该放下了
!”
墨染尘脸色微微一变,哪里会不知道这话是对他说的,墨龙皇这么做,也是给他看的。
墨龙皇的手,缓缓抚摸过陈皇后的脸,轻声说道:“尘儿,这世上有些东西,拿起来容易,放下去则难,但是一旦无法放下,那么终此一生,终究碌碌无为,无可建树,你,可曾明白?”
屈膝下跪,墨染尘恭敬的说道:“儿臣明白!”
墨龙皇欣慰一笑,笑容惨淡,他说道:“还有一点,不管她是不是一个好皇后,但是她终究是一个好母亲呐,城儿还小,又不懂事,他是无辜的。”‘
“我知道。”墨染尘点头,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既然知道,父皇也就不多说了。”墨龙皇的脸部肌肉微微痉挛,一步一步的朝着内殿方向走去,他所能做的,就这么多了,接下来墨染尘要怎么做,他无法控制,也不想去控制。
这天下江山,迟早是要交到墨染尘的手里的。
他自己,不过是一个垂死的老人罢了!
“王爷,皇宫禁军的几位统领已经部杀死,部分负隅顽抗者,也是部杀死,其他的人已然投降,还请王爷下令如何处置!”
一身是血的贾宗威进入殿内,恭敬的请示道。
墨染尘的视线落在陈皇后的身上,他看着这个绝代妖娆的女人,良久,轻声说道:“乱臣同党,一律处死,有心悔过者,发配边关!”
“是!”贾宗威神色微微一凛,他清楚的知晓,这一句话,将会给整个明月城,乃至整个墨龙国带来多大的震荡。
但是并非不能理解,乱世当用重典,目前墨龙皇外忧内患,而攘外必先安内,乱党贼心不死,迟早会生出祸乱,必须快刀斩乱麻,一刀两断。
贾宗威飞速退去,处理收尾事宜
。
墨染尘的视线,却一直不曾收回来。
“娘娘,如果事情再来一遍,你会做什么选择呢?”他轻声问道。
陈皇后已死,自然是听不到他的话,可是说话的回音,一遍一遍的回荡到他的耳朵里,这话,却是变成了对自己的质问。
“会做什么选择呢?”微微歪着脖子,墨染尘想起楚云裳临去时的身影,眼中有忧伤悄然滑过。
自古忠义不能两,家事和国事,亦是如此。
墨染尘心里清楚的知道,即便事情再来一次,陈皇后还会做出这种选择,他也是如此。
因为,有些责任,就算是死,也不能推卸。
而这,就是他的命运!
……
留芳苑客厅之内,一盏烛灯如豆,映亮了客厅的一个小角落。
楚云裳坐在桌旁,手里拿着一封信。
这封信是当日楚贝贝奉父亲大人之命送给她的,当时楚贝贝说,等到时间到了,她自然会拆开。
这样的一封信,楚云裳本就心存疑虑,多次想拆开看看,但是最后还是强忍住了,因为她知道,还不到时候。
但是近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楚琮请辞,告老归田,楚国太后病危,墨龙皇内乱,齐国和秦国大军压境,虎视眈眈。
形势,正朝着无法挽回的趋势发展。
楚云裳心想,或许,到时候拆开看看了。
就着烛光,楚云裳慢慢的撕开了封泥,她还完
拆开,她就发觉自己的手在颤抖。
这样的一只手,杀人放火的时候都不曾颤抖过,可是,拆开一封信的时候竟会颤抖
。
楚云裳的心情莫名的变得非常的紧张,似乎是生出了某种奇异的心灵感应一般,还未拆开,就事先预知到这封信的内容极不一般,不然父亲大人也不会如此郑重其事的让楚贝贝交到她的手里。
用力,深呼吸一口气,楚云裳强行压制下心头的那份不安,如同拆卸一枚定时炸弹一般,终于,将信封的封泥拆开,抽出了信纸。
薄薄的一张信纸,上面是楚琮的笔迹。
昏黄暗淡的烛光,信纸上的内容,逐渐映入楚云裳的眼帘。
内容很少,楚云裳看完,瞳孔微微收缩,拿着信纸的手指,五指蜷缩,手背青筋毕露。
整个人,更是如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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