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放松警惕!”他尽量强迫自己控制住略微有些发抖的声音。更大的暴雨马上就要来临,他们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在这座庙里过夜了。
“吱———嘎———”,庙门被推开的时候发出艰涩的喑哑声音,看来木头已经腐坏很久了,紧跟着,一种什么东西腐烂的味道立刻混合着从庙内飘出,熏得人直想吐。
屋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而且静得吓人,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这安静,似乎屏蔽了屋外的风雨声。
“嚓———,”洪力打着火机,从包里掏出半根蜡烛点亮。蜡烛是他上山前特意准备的,果然派上了用场。
“看来这座庙已经荒废了很久。”他举着蜡烛四下照着———在正对着门的那个方向供着一尊菩萨,是一尊手拿法器的菩萨,身上的金箔已经掉得一片都没有了,只剩下一身黑乎乎的顽铁。菩萨跟前有一个很小的香案桌,桌上摆着香炉和烛台,还有两个皱巴巴的苹果。除此之外,就是墙角堆着的那些发黄的稻草,以及四处悬挂的蛛网。
“看来那些上山打猎的人一定经常在这里落脚,你们看外面这层稻草,都还挺新的,应该是不久前刚搬到这里的。”洪力边说边用手在那些稻草中间拨弄着。
“就这鬼地方,还有人来打猎?猎他个姥姥!我看连只老鼠脚趾甲都捡不着!”胡子刘又开始唧唧歪歪地发牢骚。
胡子刘是队伍里话最多也最爱发牢骚的一个,别看他长得五大三粗膀大腰圆,实际上娇贵得像个娘们,哪怕是一根刺不小心捅到了他的屁股,他也会跳着脚把这根刺的祖宗十八代骂翻了才罢休。
“老大,这里会不会有野人或者……别的什么的,刚才那个死人……我心里老是觉得不踏实!”小清毕竟是女孩子,女人似乎生来就比男人爱忧心。
听了她的话,队伍中立刻传来了一阵嘘声,有人趁机吐着舌头吓唬小清。
“好了,荒山野岭的,晚上睡觉的时候大家都注意保持警惕。明天一早如果雨停了,咱们还要接着赶路。”洪力又表现出了他队长的风范,挥挥手示意大家不要胡闹,然后又检查了一遍门栓,确定是否插好了。
雨势已经越来越猛了,雨点似乎个个都有石子那么大,噼噼啪啪地砸在这座破庙的屋瓦上,吵得人心烦。
一屋子的人擦干身上的雨水,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尽管又累又饿,但很快,有的人已经开始打起了呼噜。
洪力也找了个角落坐下来,虽然他和大家一样累,可是心里的包袱却让他难以入睡:刚才那个坠落山谷的陌生人到底要跟他们说些什么?是要提醒他们“不要”什么,是“不要上山”吗?而他到底又是什么人?下这么大的雨,这么晚了,他为什么还逗留在山上?又是谁将他害成那个样丢弃荒山呢?
还有眼前的这座小庙,他始终觉得很奇怪,因为从一进门他就觉得这庙里有一种很奇怪的味道。或者说,那不是一种味道,而是一种神秘的感觉带给他的心理暗示。似乎总觉得有人在偷窥他们。
他忍不住扭过头去打量了一眼那尊巨大的菩萨像。这菩萨像的眉眼雕刻得似乎有些凶恶……而且,菩萨手里拿的法器也挺奇怪,那是一把类似于“鱼叉”的东西,又粗又长,叉头的部位又非常的尖细,像是一根鱼刺。
不知怎么,他一看到那尖尖的叉头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似乎正看到巨大的菩萨像活动了起来,手举法器猛地刺入了一个人的身体……鲜活的身体被高高挑起,不住扭动挣扎,哀号恸哭……法器的尖刃从柔软的身体后扑地捅出,鲜血立即从叉头串串滴落……被高挂于法器之上的人终于停止挣扎,身体变得像铁水浇铸般的僵硬,一双眼睛死死地斜盯着他……庙里回荡起尖利刺耳的笑声,几乎要将这残破的庙宇震垮……那尊菩萨在笑!
这哪是菩萨,分明是一个噬血的凶灵!
果真是菩萨在笑吗?
一哆嗦,他这才回过神来,像是做完一场噩梦一样,发现自己的手心里都是汗。
这是怎么了?怎么能在菩萨面前想这种事?他忍不住双手合十,心里默念着罪过罪过。
不过,这尊菩萨像确实越看越别扭。而且,他发现了一个问题———如果是庙里正儿八经供奉的菩萨,用的香炉和供桌都不可能这么小。看起来,这些东西并不像是庙里留下来的,倒更像是有人自己带来的。
他用手在供桌和香炉上抹了一下,手指上并没有沾到多少灰尘,香炉里的香灰也是满的,看来不久前还有人刚刚来这里拜过菩萨。
这又让他不禁好奇:有谁会跑到这样一座荒废的小庙里来拜菩萨?
难道说这尊菩萨特别灵?
不可能的,如果特别灵这里也就不会人走庙空了。他边想边抱了一堆干草盖在身上,不管怎么说,这庙透着股邪气,尤其是那尊菩萨像,竟然让他产生了幻觉!所以明天天一亮一定要马上离开这里。
还是赶紧睡个好觉吧。把头缩到领子里之前,他看了四周一眼,除了他之外,所有的人都已经进入梦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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