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受用,哪管别人死活,随手一挥:“你们都下去吧,平儿,你去告诉林之孝,蔡九两口子分去涮洗马桶,打扫围厕,他小子去茶房劈柴担水,再叫周瑞,他前儿给我说,让我给他干儿说个媳妇,让他把安姐儿领去就是。”
安姐儿一听此话,顿时呆了,那周瑞的干儿他认识,平时院子里的粗使丫头也不待见他,安姐儿顿时心灰意冷,嚎叫一声,就要撞柱子,被平儿丰儿死死拉住了。
凤姐只是冷眼旁观不言语,贾琏却气黄了脸,指着安姐儿直嚷嚷:“好好好,你既然不愿去,兴儿,去叫林之孝来,一家子发买了去。”
蔡九家里慌了,一巴掌打在安姐儿脸上:“死丫头,你作的还不够么?还想害死家老小不成?”又回头给贾琏磕头:“谢二爷做媒,我这就去与周瑞商议过门子的事宜,保管不让二爷再费心。”
贾琏嗤笑:“商议什么日子?以为是千金小姐不成,今儿过去就是了。”
蔡九两口子连忙年点头答应,安姐儿被父亲责骂,也不敢再寻死觅活,她原本也不是烈性之人,已经试过一次,也就不愿意轻易死了。
贾琏本当想与凤姐腻歪,凤姐微笑打掉他的狼爪,一个媚眼扫过去,低声笑骂:“大天白日,没得这般猴急。”
正好有人来寻贾琏,说是政老爷有请,把个贾琏撮出门去,倒少了凤姐一番手脚。
凤姐对安姐儿的下场是乐见其成,叹口气,拉起安姐儿,她倒滴下泪来:“那日是我性急了,原不该那般嚷嚷,倒坏了我们主仆十几年的情分,现在我是真心挽救,谁料二爷没这个心思,唉,我也没法子,你好好的去,好好过日子,有什么难处,尽管回来找我。”回头吩咐平儿:“平儿,你把安姐儿的东西归置归置,所有衣服首饰都带上,我们这院子出去的,别叫人轻看了。”
平儿心中暗暗叫苦,凤姐早让人把安姐儿衣服首饰铰了,砸了,哪里还有囫囵东西,可是口里却不敢怠慢,忙忙答应,手里拉了安姐儿出门:“走罢,我们一起去收拾。”安姐儿走回自己下房,见床上有两个包裹,心中一喜,拧了包裹给凤姐磕了头,连声道谢而去。
回到自家屋里,哭哭啼啼准备找几件鲜亮的衣衫装扮装扮,谁知满包裹破衣烂衫,渔网似的,大洞小眼,金银首饰一概无,几件琉璃翡翠饰物也化为齑粉,就连鞋子也都是些破了洞,豁了口的,安姐儿叫苦不迭,直哭得的抽抽噎噎。
她嫂子进门看见,因平日受她不少闲气,这会子不免冷言冷语:“哟,姑娘好有脸面,主子竟然赏下这些个好东西来,我们哪怕是劳累一辈子,怕也是没这个体面挣得来哟!”
他男人蔡平过来恨恨的骂道:“死娼妇,还嫌不够过乱?作死呀你,还不快些替妹子装扮起来?一会儿人家要来领人了。”
那媳妇子都啷个嘴:“我倒想给她一套大红嫁衣,也要有啊,就是有,她也不配!”
蔡平虽然恨妹子不长脸,更恨他婆娘嘴贱,一个耳刮子把那婆娘打的在地上翻了几个翻身。
一时间,哭哭啼啼,吵吵闹闹,拉拉扯扯,裹乱不休。总之,不消一刻,贾府所有下人都惊动了,到底他们如何下地,总之就那样,大家都知道,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