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豹子老虎值班,监房里人人都小心翼翼,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女子监狱并非没有男狱警,只不过极少有直接管犯人的,一般来说都是坐在办公室敲电脑的伙计。豹子老虎这两个货却是一线干将,也不知监狱长哪根筋不对路,又或者实在是女性警员不够用,两人搭档多年,至今也没有被调到其他岗位上去。
豹子姓包,老虎姓胡,在高墙之内的女性世界当值,时间长了不免有点变态。两人都是五大三粗的块头,如同哼哈二将。上周刚有几个女犯人被他们罚跪,面朝墙壁双手上举,不得弯腰不得动弹,差点没活活折腾死。
不用做衣服的时候,监室是犯人们唯一的容身地。豹子老虎常在二楼铁窗边悄然无息地闪过,如同活鬼,一旦有违规行为被他们窥见,下场只能用悲惨来形容。
牛花姐是眼看着豹子慢悠悠沿着二楼过道走来的,当即干咳几声,女犯齐齐坐起,只有11号睡在通铺上没动。
豹子停下了脚步,双手背在身后,冷冷地向监室看来。敢这么无视自己的犯人,他还是第一次碰上。
“干嘛呢?快起来啊”牛花姐把声音憋到最小程度,冲着11号连使眼色。
“不想起。”11号的声音有点哑。
她还穿着那身运动服,没扎头发,眸子里没什么光亮,像蒙着一层水气。牛花姐知道她根本不是林妹妹那类人,耳听着豹子在上面已经开始用警棍敲铁栅栏,一时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大妹子,他在这里就是爷……赶紧起来叫声‘管教好’,不然他觉得下了面子,指定不能让你好过。”牛花姐简直要疯了,不明白11号到底犯了哪门子病。
“今天是我男人生日,我很想他。”11号平静地说。
牛花姐怔住,心里骤然一酸。
“操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到这里来疗养身体了?”豹子终于失去耐心,脚步声一路延伸,冲下了楼。
“你们几个,坐到11号前面来,一会儿就说她病了,不舒服”牛花姐见大事不妙,咬了咬牙,决定伸手帮忙。
11号很大方,平时开大帐买吃的,监室里人人都有份。牛花姐知道她跟自己不一样,不是一个阶层的人,但这并不代表她跟那些有钱佬是一路货色。她有男人,有自己的故事,还有颗善心,像不融于这个监狱的风景。
这是牛花姐许久以来第一次想要做些什么。
女人跟女人总有着天生的默契,几人很快坐好,牛花姐擦了擦脸上的汗。豹子手里的大串钥匙声响如同丧钟,打开门后冲着11号露出阴森笑容,“你不错啊,挺有个性的我前面听见了,今天是你男人生日?有机会给我介绍介绍,他关在那个监狱?”
“报告管教,她生病了,脑子烧糊涂了”牛花姐大声说。
“我他**跟你说话了?”豹子瞪起了眼。
牛花姐有些害怕,但仍在坚持,“她真的病了”
“是啊,发寒热了”
“包队长,就算接皇帝的驾,也得有个休息天吧?”
“监狱长也没这么大架子啊”
女犯们七嘴八舌地帮腔,11号却在这时站起身,走到门前,“我男人没坐牢,谢谢你关心了。”
“哦,不是吃牢饭的,难道是鸭子?”豹子觉得这小娘们简直有意思极了。
11号突然飞起的一脚展示出了让人吃惊的柔韧性,像是站着不动抬腿劈叉。豹子只感觉到下巴像是被铁锤撞了下,后脑磕中铁门,耳边顿时嗡嗡作响,又晕又怒几乎没昏过去。
“**个仙人板板的,你再骂一次我听听?”11号冷笑。
整个监室鸦雀无声,女犯们都呆住了,唯有豹子气急败坏的吼声远远传出,“来人快来人”
几分钟后,11号被强行戴上手铐脚镣,带入值班室。豹子揉着下巴,在老虎的嘲笑声中抽下了皮带,“老子看你长得俊俏,本来还有怜香惜玉的心思,现在既然给脸不要脸,那也别怪包某人手黑了”
“包队长,你知道我为什么事进来的吗?”11号淡淡地说。
豹子一怔,停下了动作。他只知这女孩是安部门送来的重犯,暂时在这里扣押,其他都不清楚。
“在这里当狱警,确实能算土皇帝,可你不下班了吗?不用回家的?”11号笑了笑,“要不换个问法吧,你有几条命跟我横?”
豹子跟老虎交换了一下眼色,都被镇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