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不到她,她已与我交易,为了她的家人,放弃了。”
皇上冷静的话语让顾义熙周身一寒,他抬眼,道:“竟也是抓了萧县公和方芸儿?”
皇上点了点头,“和娄锦,不可以。”
顾义熙深深地望着皇上,唇角几不可闻地一勾。原来父皇之前说的话竟只是警告,他不听,父皇便以实际行动告诉他,没有任何后悔的余地!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因为朕已经给安排了婚事,那是自小定下的婚约,难道要违背约定吗?”皇上目光微微一闪,却也只是一闪罢了。
“父皇,我知道我自己所有的承诺,我没有婚约。就算父皇说什么我小时订过的,父皇为何还会在围场狩猎说出国子监第一的女子将会成为三皇子妃?”冷静的态度,过人的判断力,这便是三皇子。
皇上本还想着借口一个小时定下的婚约,没想到还未出口便被推翻了。
他肃了脸,道:“朕不与多言,好好养好身子,忘了娄锦!”
“父皇!”他从床上走了下来,单薄的衣袍下,一双脚踩在了青石地板上,皇上眉头一皱,他还在发烧!
方才昏倒过后,周身力气都被抽了去,他这一动作过快过猛,他有一瞬间晕眩,却站直了身子。
清冷的双眸坚定地望着皇上,“四海裂国,千秋万载,我只要一个阿锦。父皇赐我这个义字,当知道,义之于我,天下可也,为何就容不下一个阿锦!”
刘韬在一旁听着,一股从心底涌上来的澎湃气焰一下子将他的心都震颤开来。
这便是三皇子。
这便是他的主子。
微微抬眼,见着三皇子一手扶着床柱,可那眼中浑然的坚定让他此时犹如天神一般,神圣不可侵犯。
皇上胸口一撼,只觉得鼻端一沉,他沉默了会儿,道:“是在质疑朕?当真要如此执着,担起这不孝之名?”
“儿子不孝,可儿子这话一定要说。”他咳嗽了声,苍白的容颜上,殷红的唇微张。“我爱阿锦,不求天荒地老,没有来世可依。我若当真不能与她同衾共裘,也要为她斩获自由。还请父皇放了她。”
皇上眯起了眼,放了娄锦?如此他们二人不是还和之前一样,这种情况如何杜绝?
“既知道朕不会让们二人在一起,谈什么放了她?”
顾义熙微微抬眼,唇边划开一抹笑意,那是极为清冷的一朵鸢尾花,极美,极美。
“我愿意服下忘忧水,只求父皇放她回来。”她一人在外,一定孤单地很。至少,回来后,她还有家,还有爹娘,还有这里的一切。
只是,没了他。
“爷!”刘韬一震,忙上前一步,忘忧水,皇室秘药,那是会忘却最为心爱之人,从此以后,也会性情大变。
爷当真要服下这药?
皇室几乎怔住,他望着儿子那苍白的脸,心竟也提了起来。
“?”
“父皇不是就为了让我们二人再无瓜葛吗?我服下忘忧水,放阿锦回来。”他再次咳嗽了声,长风灌入,墨发飘卷,墨发飞扬,遮住他那双坚定的眸子。
他眼眸一低,唇角却缓缓笑了起来。
阿锦,回来,我很想。
一番思量之后,皇上点了下头,“当真不后悔?”
沉默在二人之中徘徊,然而,他再也无法支撑自己的身子,沉重的眸子在闭上之时,他便轰隆倒在了床上。
“不后悔……”
刘韬早已经泪流满面,跪下来望向主子,胸中恣意疼痛。这世上有一人何其幸运,得到主子如此的真心相待。
刘韬在想,有那么一刻,他想下辈子换个性别,如若有幸,或许可以见到主子。
“太医!”皇上焦急地跑过来,拉着三皇子的手,我紧张地叫唤了起来。
太医们战战兢兢走了进来,再次诊治了起来。
萧府之中,萧县公和萧匕安站在书房内,二人沉默对视了许久,最终萧县公道:“是皇上。”
萧匕安一愣,惊诧道:“怎么可能是皇上?”
萧县公点了下头,“府中我已经戒严了,所有人只能提娄锦出门旅行了。”
“所以,锦儿便是连一个像样的葬礼也不能有?”萧匕安冷着眼看向萧县公。
萧县公摇头,“锦儿死了,如若这时候芸儿听到消息,人和孩子能不能保住尚不能说。而且,我怀疑锦儿并没有死。”
“没有死?”萧匕安猛地站了起来。
“恩,锦儿虽在百姓中富有盛名,可皇上若真要她的命,怕也不难。如此做法,怕是要锦儿妥协。”他沉默了许,就怕锦儿脾气硬起来,冲撞了皇上。
但他没说出来,生怕匕安激动。
萧匕安双眼微微一亮,“如此,我便去找她,只要我比他更早找到她,便是如何,我都不会把锦儿让给那人。”
“匕安?”萧县公惊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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