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么完美的男子,却不是她的锦程哥哥。
云千洛不敢相信的走上前去,走到男子的跟前,伸手在他的耳后摸索了一会儿,她记得凤墨琰曾给她说过,带着人皮面具的人,在耳根后,都能找到一条暗线,可以揭开人皮面具的。
黑衣男子,就这么坐着,沉静优雅端坐的姿态,仿佛以一种天荒地老的姿势,任云千洛在他的脸上耳后摸索着,有泪滴落入他发间,他的心紧紧抽疼着
外面有滴打在檐瓦上的雨声,仿佛也化为那夜屋外熙攘吵杂的人群喧嚣。然而一切似乎都变的不再重要,不再吵闹,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人而已
云千洛的泪无声的落下,这不是,不是她的锦程哥哥,这是一个陌生的男人,虽然有着她所熟悉的气息,但却不是她的锦程哥哥!
哈哈哈,多可笑呀,她一直怀揣着一个幻想,幻想着凤墨琰没有死,她的锦程哥哥没有死,可是现在呢?
残酷的现实告诉她,她的锦程哥哥没有了,她的凤墨琰也没有了
这天地间,只剩下她一人了!
冷,彻骨的寒意袭来,她冷的全身都在发抖。
喉咙里有腥甜味,禁不住的以手捂嘴,嗷的一声,一口鲜血呕了出来!
云锦程吓坏了,不,该说是东倾锦吓坏了!
抱住云千洛倒下来的身子,眼底闪过无数的心疼之色,抱她在床上,重新戴上骷髅面具,唤了下人去请大夫,而后才坐回床边,握紧她的手。
他该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她吗?
他在心底问自己,但是告诉了她,他们就还只是兄妹,他不想再和她当兄妹呀!
大夫匆匆而来,诊了脉之后,叹了口气道:“淋了大雨受了风寒,再加之妇人葵水多,又受了刺激急火攻心。”
大夫慢悠悠的说完后就写了方子,东倾锦看着这药方子,又是一叹。
命了人跟着大夫去取药,自己依旧在房中守着云千洛。
云千洛这一觉睡得死沉,眉头一直紧紧的皱着。
也不知是梦,还是她又回到了前世,回到了那属于德仪皇后的宫殿中,空空如也的宫殿早没了原先的富丽堂皇,变得破落不堪。
如重演了一遍自己的前世一般,她从富丽堂皇的德仪宫看到了自己一生的缩影。
再后来,重生后一下记在脑海里的画面又重演。
父兄战死杀场,不过前世里,她只看到那么一个画面。
却不知这会儿梦中,却是把画面拉近了,她好像就站在哥哥云锦程的跟前,看着那数十把长箭射进云锦程的胸口处。
紧跟着是看到云锦程让士兵们抬回了营账中,那个时候的云锦程已经奄奄一息。
数下把让斩断的长箭呀,就这么插在胸口中,那得是有多疼,云千洛只感觉,自己的心都疼了起来,恨不能代云千洛去受这份罪。
“将军,凤天是保不住了,你为何不听卑职的建议,如果我们起义或是投靠七殿下,也不会是这样的。”
这是云锦程身边的一个少将的话。
云锦程那时候还撑着一口气,抓紧那少将的手道:“闭嘴,这是皇后的心愿。”
那少将堂堂七尺男儿,那会儿也是落了泪:“将军,这凤天的皇后如若不是云千洛,还还会为这样的凤天去拼命守护吗?”
云锦程双眼空洞,几乎无了焦距,临闭上眼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只为我的洛儿去战去拼去死洛儿,我来了,我去陪你,等我”
如此,便是云锦程前世死去前的片段,云千洛的泪无声的落着。
东倾锦就这么看着她落泪,看着她睡梦中也不得安宁,门外手下已经在提醒他,他们要赶回东倾国。
东倾国内的局势并不比凤天好多少,本来东倾帝也没有想要扩展多大的领土,而他东倾锦是东倾帝好不容易寻回来的大皇子。
他们的国家虽小,但国泰民安,一些小的争斗在凤天这样能杀死同胞的争斗中就显得微乎其微了。
如果不是因着心里挂念着云千洛,东倾锦是不愿意再回到凤天的。
但现在,他却是联合了西蛮南浔一起打凤天的注意,他知道西蛮跟南浔是真的想扩展领土,而他东倾锦想要的,从来不是什江山,只是那一个捧在手心里多年的小女人而已。
“主人,我们再不走的话,让这边的的人察觉,我们就不太好走了。”
手下善意的在门外提醒着,东倾锦却是不为所动。
“主人,我们已经请了可靠的婆子来照顾小姐,实在不行,我们在这儿留两个人来保护小姐如何?”
“主人,快走吧,再不走来不及了,已经有人在搜城了,听说是朝廷派来的人。”
半个时辰后,云千洛没有醒过来,东倾锦还是握住她的手,双眼因长时间没有眨一下而酸痛着。
去他的朝廷,去他的国家,去他的狗屁天天下
他要这天下是为了什么?他要国家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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