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的田姨娘,文姨娘回到房里,坐在绣墩上,望着棋盘上呆呆的发愣。连翘看到她这个样子,有些担心的上前说:“姨娘,没事吧?”
文姨娘从自己的思绪中被拉回,含笑摇摇头。连翘有些不解问道:“姨娘,以前你和田姨娘不是挺好的嘛,结为同盟,联手对付太太,怎么这回反而拆帮了?我觉得田姨娘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徐姨娘就算给姨娘提鞋都不配,不管从哪方面看,姨娘都比她强上百倍,正如田姨娘所说,不管怎样,结果都会比徐姨娘好吧?”
文姨娘摇摇头,失笑道:“徐姨娘犯了这么大的错,老爷只不过把徐姨娘幽禁完事,你觉得正常吗?”不等连翘回答,自顾说道:“这可不像老爷的行事作风,老爷这个人素来最讲规矩,而且对太太最为敬重,但是这次的行为却等于□裸的落太太的颜面,何况太太这会子还有孕在身。我虽不明白老爷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事出反常即为妖。单看自从徐姨娘被囚禁之后,老爷从来都没去看过她一眼,连接近她的小院都不曾,就知道老爷心中是厌弃徐姨娘的,只不过碍于某些我们不知道的原因不好处置了她。而且太太素来也是好强要面的,徐姨娘差点害得她一尸两命,就算当时太太不找徐姨娘算账,过后也不肯善罢甘休的,可是偏偏太太那里也不见一丝动静,可见其中必然有我们不知道的缘故,说不定和老爷前面的事情有些关联呢?你不是打听清楚徐姨娘一家是老爷下令查抄入狱的。”文姨娘作着推测。
一席话说得连翘目瞪口呆,文姨娘拿起茶壶,将茶杯注满,小口小口的喝着茶润着因为说太多话有些发干的嗓子,又道:“连翘,你还有得学,这个世上有些事情不是用眼睛看就行的,你还要会动脑子,能够透过表象看到本质才行。当初我和田姨娘联手是因为合则两利。现在,此一时,彼一时,拿鸡蛋撞石头的傻事我可不会干。田姨娘愿意去做就让她自己撞个头破血流好了。”
怕连翘依然不明白后院之争的残酷,文姨娘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指点道:“我从来都不曾小看过我们的这位太太,她的手段高着呢。这么多年来除了去年从她肚子里生出的大姑娘,你看看老爷哪里还有其它子嗣?要知道以前府里还有老太太呢!都没能压住她!在我们进来之前,除了章姨娘、白姨娘。听说还有一位老太太赏下的姨娘,可是三位姨娘,一位死了,生下的两位都被她收拾的服服帖帖,完仰仗她生活。”
叹了一口又道:“太太把府上把持的严密,只是因为多年来没有新对手出现,不免松懈了些。再加上老爷新升了转运使,刚到扬州,变卖产业、收拾东西、搬家、初来乍到彻底安顿下来怎么也要忙上时日。老爷的上司做媒,纳了徐姨为二房,又进了我和田姨娘,一时之间手忙脚乱,偏又赶上过年,乱上加乱。太太去年生育伤了身子,因为要保养,不可操劳,不免更松懈了几分。因此这是我们几位姨娘的出头机会,所以要联起手来对付太太。太太知道这种情况对她不利,少不得打点起精神对付我们。偏偏这个时候她被查出又有了身孕,而且几乎不保,这个时候天大地大都没有她肚子里的孩子大。太太安胎,看那个模样,似乎一切事情是等她生产完毕之后再说。这时府里虽说有几位管事妈妈料理,到底不同以往,这又给了我们几位姨娘运筹的机会,所以徐姨娘和我先后身怀有孕。”
顿了顿叹道:“若是这样下去,等太太生产完毕之后,我们的安排奏了效,那么我们真能在府上有了说话的地方,虽不至于真能和太太分庭抗礼,但是至少有生存的空间。届时太太再想要收拾我们可没那么简单。只可惜徐姨娘的娘家坏了事,那个蠢货,沉不住气,闹了一场,小产了。太太发现徐姨娘怀孕她被瞒在鼓里,而且还差点被她害得流产,因此发现对后院的掌控能力下降。太太是个聪明的,如何不知道是我们做的手脚,她怎么能够不知道放纵下去的后果,自然等不及生产就要下手。只是我没想到太太会做的这么绝,下这么辣的手,经她这么一弄,我们以前下的功夫都白费,不奏效了,府内外又重新回到她的手中。说到底,我还是低估了我们的这位太太的厉害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