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爵老爷怕不是失心疯了吧?”
“我们应该往海滩撤,也许坐上小艇还能回到船上!”
“他是有几个胆子现在还敢往巨人那边冲。”
“或许他是想去和十字军会合,这样好歹我们还能多活那么一阵子。”
我们被复活的三十多个士兵大多数都用质疑而不信任的眼光看着这位上身板甲被重武器砍得四处开裂,满脸大胡子都沾满了鲜血和泪水的男爵老爷。
是的,这位男爵大人在流泪,他在哭泣,他的罩头盔不知哪去了,血和泪在他脸上纵横交错,活像是个小丑而不是一个贵族。他看着我们这些想要逃命的大头兵,泪水止不住地在流!
“你们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么?!是公子大人,亚历山大大人向艾尔拉斯献祭了自己!他把自己献祭了!化身成天使复活了你们大家。但是他就要死了,当他灵魂的火焰燃烧殆尽,就是天使消失的时刻,就是公子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刻!”
似乎这位老爷一直都是活着的,所以他身上的伤势并没有被复活的魔法治愈,急促的语气让他咳出了几口血来,使他的话更显煽情。他还是在尽力说服我们这些士兵:
“为什么不趁着天使还在战场上集合我们所有人的力量一起把那个独眼巨人打倒?!这才是唯一的活路!我们被埋伏了,这一开始就是一个圈套!在这片战场四周起码有一千多草原兽人的军队,他们一开始就打算伏击我们!从我们在塔兰托启航开始,他们就注定要在这里伏击我们!”
大家看着克拉克男爵凄惨的样子,都沉默着不吱声,不可否认的他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但是如果我们能离开战场回到船上的话,为什么还要去跟着公子送死?
“你们想想,即便你们能回到船上,能把船开回塔兰托!主将死了,军团里所有的贵族都死了,只有你们还活着,你们活得下去么?塔兰托会放过你们?公国会放过你们?帝国会放过你们?艾尔拉斯会放过你们吗?!会吗?!想想吧。”
他的五连问非常有道理,让我们这群大头兵无言以对,也无颜以对,每个人都心怀愧疚地觉得自己居然会有逃跑的想法这真是不应该,罪过罪过。
然而今天在这上岸的就一个新兵都没有,大家都很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所以最后跟着克拉克男爵杀向战场中央的只有我们剩下的不到二十个人。
我和马克还是选择了留下来,毕竟克拉克的道理很白,就算我们上了船,也不过是能多活一段时间。我们是兵,丢了主将。即便是回到了人类的世界里,也是要掉脑袋的,总归是要死的,我觉得跟让我的父母和兄姐以及街坊邻居们看着我因为当逃兵而被领主当街砍头比起来,在这让兽人默默无闻地砍死看起来勉强还算是个不错的选择。真没得选了,我想要活下去,但只能选择去死。
我远远望着战场中央,那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十几米高的独眼巨人还屹立在最中央咆哮着,那群十字军就在巨人的脚下,所有的战斗都围绕着这个可怕的怪物展开,下边乱糟糟地围着数之不尽的兽人奴隶,他们手里面啥玩意都有,从塔兰托逃走时偷的矿工十字镐、铲子、草叉.....我甚至看到有的兽人抱着一截一人合围的新鲜树干在往那些十字军头上砸去。
十字军毕竟不是我们这些普通的军队,他们大多都有神官的身份,更多时候是在使用艾尔拉斯恩赐的力量在作战。
即便是隔着老远,我也能看到十字军领头的那个光头神官双手将那把十字大剑舞得就像风车一样,剑身上金黄的圣光就像燃烧的火焰,那是信仰的火光,不信神的兽人奴隶们可谓是沾着就死碰着就亡,就好像方才那群兽人侩子手挥舞着斧头砍我们一样,根本毫无还手之力。那团挥舞的金光让他整个人在这战场上就像一台收割兽人性命的黄金风扇。
但也就是他这样的高阶神官才有这种实力,十字军现在怕是连二百人都没剩下了,可兽人还有几千!
十字军没有队列也没有阵型,大部分都只是聚在一团在各自为战,和他们的对手一样。我们追了一路的兽人奴隶们,也是无组织无纪律的,只会乱糟糟地一窝蜂冲上去你敲一镐我劈一铲然后再闪开身让后面个子大的兄弟一木桩砸下来,只要十字军战士没有扛住这一砸,马上又会有数之不尽赤手空拳的兽人们涌上来将他扑倒,各种各样的老拳、铁器、木头往他身上招呼,他的武器会被夺走,铠甲会被剥开。然后整个人在无数双烂臭的脚板踩踏下变成一滩肉泥。
几千兽人聚成的海潮里十字军战士们爆发的信仰之光忽明忽暗,就像风中摇曳的残烛仿佛下一秒就会被这乌泱泱的兽人们吞没。
如果没有那该死的独眼巨人,如果我们的军团还在,这些肮脏的兽人奴隶们只有被屠杀的份,甚至我敢说只要三轮箭矢这些奴隶就会哭爹叫娘地逃跑。可是我们的军团,七百多号人,就剩我们这十几个跟着克拉克往战场赶的残兵败将了,甚至一个小时都还没过去,没了!
而我们唯一的希望,就在独眼巨人的面前,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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