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案上的琴又开始犯愁。装聋作哑容易,抚琴这事可装不来……
抬眼见外面天色晚了,想着之前与金幼孜一同去过的东宫书阁,桐拂推门而出。
玄圃虽与梁洲册库并无一处相同,但路并不难寻,叠石筑山溪壑穿池,皆为浓密翠微掩映。不知何故,园中并不见人影,宫灯稀疏,景致虽佳却极是冷清,与上回所见大不相同。依稀认出明月观、婉转桥,循着徘徊廊一路西行,书阁已在眼前。
桐拂藏在树后,见书阁前并无人守卫,宫灯也只燃了一两盏,阁前昏暗。不久见两个青衫宫人提灯而出,恰停步于她藏身的树前。
“今日陛下又敕令太子……”
“唉,丁贵嫔刚殁了的时候,太子水浆不入口,每哭辙恸绝。彼时亦是陛下敕令,毁不灭性,圣人之制……闻汝所进过少……故应强加粥,不使我恒尔悬心……”
“太子至孝,不虑社稷之大业。平素亦是柔弱有余刚毅不足,断狱多所宥……恐亦毁于此……”
“慎言慎言……”
二人脚步声远,四下归于静谧。桐拂瞧见阁门半掩,忙闪身而入。
殿阁内明珠辉映宛若白昼,但并不见人影。金幼孜会不会在这里,她其实并无半分把握。他曾说过这东宫书阁里有专录古物之卷册,九子铃、水珀、鲛纱、欹器、素纱禅衣……若能寻得些蛛丝马迹也是好的。
三万书卷,浩如烟海,桐拂转了不多时,已是晕头转向。瞧见书架后一排案几,上有点心茶水,伸手取了就吃。
才咬了一口,猛听得身后一句,“你终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