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越拔越高,跳荡几下,已是曲不成调,突地铮然有声,却是啼湘琴已断一弦。只听到水柔梳怅然一叹,琴音忽哑,再不复闻。
不知过了多久,小弦哭得累了,收住泪怔怔发呆。却听花想容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我喂清妹喝了些粥,休息几天就好了。小弦犹想着那日下棋的情景,喃喃分辩道:我本可用其它的方法赢下此局,本不必非要让莫大叔送命花想容一叹:你也不必自责,我听爹爹说起了这一战的缘由,四大家族实是多亏了你,方能胜得这一局,我们上上下下都极感激你小弦黯然道:那有什么用,清水姑娘是决计不会原谅我的。
花想容安慰他道:清妹悲伤过度,说的话你也不必放在心上,过后她自会明白不,你不明白。小弦截口道,我知道,她会恨我一辈子!此言才一出口,心中又是莫名地一恸。
花想容苦笑,正要解劝他几句,忽听到鸣佩峰下传来一个清朗有力的声音:林青求见景阁主!小弦一跃而起,口中大叫:林叔叔。他数日前本还想自己武功废,不愿成为林青的拖累,宁可一辈子留在鸣佩峰中陪着愚大师终老。但经了这两日的变故,再加上被水柔清这般记恨,一心只想早日离开这伤心地,此刻听到林青的声音,又想到马上就能见到父亲,如何还能按捺得住,也顾不上分辨道路,闷着头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花想容乍听到林青的声音,又惊又喜,呆了一下,红着脸朝小弦大喊:当心迷路,让姐姐带你去小弦才奔出几步,忽被一人拦腰抱住,耳边传来景成像低沉浑厚的声音:我倒要看看,这个于万军阵前公然挑战天下第一高手明将军的暗器王,到底是何等人物!小弦听景成像的语气似是颇含敌意,心头一沉:明将军既然是四大家族的少主,景成像自然决不容林青有击败明将军的机会,只怕立时便会对林青不利
景成像抱着小弦大步往前走去,他扬声大笑:暗器王大驾光临,景某有失远迎,还望恕罪。花想容正要跟上前去,一旁闪过花嗅香,对她沉声道:容儿先回蹁跹楼去。她虽是一心想见林青,却是首次见到一向洒脱不羁的父亲露出这般郑重的神情,虽是百般不情愿,终不敢忤逆,怔然停步。
小弦见到花嗅香、水柔梳与物天成俱随行于后,心内更惊,还只道四大家族意欲联手对付林青,在景成像怀里拼命挣扎起来,口中大叫:放我下来!却哪里挣得脱。花嗅香上前两步,拍拍小弦的肩膀示意其放心,望着景成像肃然的脸孔,欲言又止,长叹一声。
才过通天殿,便看到一白衣人负手立于人山处那片空地上。四大家族的弟子虽是一向少现江湖,但暗器王的大名传遍武林,谁人不知,只是没有门主号令,大家都不敢上前,均在远处三五成群地围观,一面窃窃私语。
远远望见林青那桀骜不驯的身影,小弦眼睛不由一红,却是不见父亲许漠洋与虫大师。
四大家族四位门主均是第一次见林青,皆在心中暗喝一声彩。看他不过三十出头,身材高大、体魄完美,却一点儿也不给人以魁梧的感觉;乌黑的头发结成发髻,随随便便地披在肩头,说不出的飘逸俊朗;轮廓分明的面容上最显眼的,便是那高挺笔直的鼻梁上嵌着的一对神采飞扬、充满热情的眸子;微风吹乱他的束发,隐约可见其背后所负的那把名震江湖的偷天神弓;宽大的白衣随风起伏,更衬出硬朗的身形从容自若,端如峻岳,气概卓越不凡。虽是静立原地,却给人一种勃然欲发的生机,似是随时要冲天而起,令人不由心生敬服初见暗器王,四人心头同时涌上一句话:盛名之下果无虚士!
林青拱手遥遥一揖:久仰四位门主大名,惜一直无缘拜见。景阁主出手施救故人幼子,林某十分承情,先行谢过。小弦再也忍不住大叫:林叔叔小心
景成像的声音及时响起,就似有质之物般将小弦的语声压住:林兄太客气了,点睛阁的家传医术原本就为了救治天下苍生,只可惜景某学艺不精,有负林兄重托。林青诧目向小弦望来:这孩子的伤还没有治好么?景成像大步走到林青身前八尺处,放下小弦,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此子武功已废,林兄若心有不平,尽可向我发难!
小弦扑入林青怀里,一时诸般委屈尽皆涌上心头,告状一般反手指着景成像:是他故意废我武功林青微微一惊,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还望景兄告知其中缘故。景成像不语,只是长叹一声,望定林青,双手微微一动又止,眼中神色复杂。
花嗅香跨前一步拦在景成像身前,接口道:林兄与虫大师一路同行,想必知道一些原因吧。林青看景成像适才的神情似要对自己出手,眼角余光又见英雄冢主物天成斜立身后,有意无意地挡住退路,心中一凛,凝神戒备,口中却淡然道:虫大师只简略告诉我两件事,一是四大家族与御泠堂的宿怨,二是明将军与四大家族的关系语声微顿,眼射精光,若是为了明将军的原因,景兄大可直接找上我,何必拿孩子出气?
景成像大笑,厉声道:林兄明知我四大家族与明将军的关系,竟然还敢孤身上鸣佩峰,这份胆略着实令人钦佩!林青浑不为景成像语意中的威胁所动,仍是不紧不慢的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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