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涌泉对之似颇赞赏,不时送点衣物和食品来,瞩她好生看护姐姐,玉龙山庄的事不必挂心。文兰心中却明白,她气呼呼地对姐姐说:“你别看他送衣送物,其实都是假殷勤。我不在庄子里,他跟别的女人厮混方便多了。”
文慧病恹恹地问:“他有别的女人了吗?”
“他要么守在店铺里,要么躲在庄子后面的练功房里,要么上岛,谁知道他在忙什么!我看没女人才怪!”
文慧叹道:“你别多心,我看妹夫只是痴迷武功罢了。”又道,“妹妹,你看这白箫怎么办?虽说是我家媳妇,可又没与滨儿圆房。万一滨儿几年不归,我也把她搁在屋里吗?以我之见,这个媳妇从小克死父母,嫁人克走丈夫,实属不祥之人。不如趁机与她挑明,让她走人,重嫁夫婿。她生得还不错,想必嫁个武师什么的不难。然后滨儿回来,让清芬做我的儿媳。那才遂了我的愿,称了你的心。”
文兰听了,心中一动,半响才道:“那自然好。只是对你媳妇来说,这么做未免寡情,她丢了丈夫也够可怜的,此事还是缓议为上。假如她受不住,再让她走人,我们也不落个褒贬。再说,姐夫主意大得很,他肯让你做主吗?”
文兰一言击中要害,文慧却嘴硬:“他经了这件事,也该听听我的了。”
自那以后,文慧对白箫的态度便大不如前。
白箫病愈之后,按规矩,每天要到婆婆处晨昏定省,婆婆有病,还要侍奉汤药。每当白箫去时,她不是不理不睬,便是恶语相加。庄子里不少人原是嫉妒白箫的,而今看她到手的肥肉换骨头,都暗中称心;有些爱嚼舌头的就背后“黑乌鸦”、“扫把星”地乱叫。
徐士清得知原委后,也不多言,立即安排白箫协同徐永、荷萍上山顶石屋,一切吃住均在山上。临行,徐士清对白箫说:“媳妇,你婆婆失儿心疼,迁怒于你,你别在意。现下滨儿未回,害你受苦,爹心里着实过意不去。不过我想,吉人自有天相,滨儿一定会平安回来的。我家现藏有内贼,外敌又虎视眈眈,你别的不用多想,只管好好练我教的新剑招,届时若庄子里有事,也可御敌。为师正苦研后十招,以后教你。”
白箫两眼饱含热泪,强忍住了,跪下拜别徐士清。
15.义父殒命
天渐渐冷了。
自从听了张神医及陈南城的警告后,徐士清便令徐庆随身服侍。一应吃喝穿戴之类,概不经他人手;授徒习艺之事他本是时刻上心的,如今,他命展鸿飞带领谢剑云及众武师一起练习剑法,自己则一心一意研习“寒冰烈焰”的后十招。其实,想法早已有了,却总觉未臻完美,故此他日思夜想,未免耗了精神。失子之痛更让他寝食不安,不知怎么,他渐渐感到真气提不起来,人也日渐消瘦。他自小习武,焉有不知自己患病之事,但他急于研习那后十招,其他都顾不上了。
徐庆一直待在主人身边,一天见他乏力的样子,大为吃惊,又见他饮食懈怠,更为着急。他只得先暗示,后提醒,最终直言请他求医。但徐士清是个执拗之人,还强自挣扎,不仅自己研习武学,还要时不时指点白箫的武功,见她稍有差池,更是不懈亲身示范。
一天晚膳,文慧见丈夫容颜憔悴,行步蹒跚,食欲无,不由大惊。她自己也因丢子得病,现下刚有起色,还靠妹妹文兰在旁不时劝解,见丈夫病情不轻,立时命人持帖到北街请神医张志中过来。
徐士清还要声辩自己无病,挡不住文慧哭哭啼啼,只得让张神医来诊治。张神医连夜赶来,望闻问切一番后,出房开方。文慧已请陈南城在外房询问病情。
陈南城刚才见到东翁脸色,已是忧心忡忡,现见张神医神情,更为惊骇。他便直接问道:“还有救吗?”
张志中摇摇头,慢慢道:“中毒已深,真元已散,回天乏力。这毒性比少夫人中的更毒,但发作颇慢,等到察觉时为时已晚。陈兄,不如另请高明吧。”
陈南城急忙拦住:“这方圆数百里,谁不知你医道高明,有起死回生之能。东翁平时待你怎样,无须我多说,你竟忍心撂下他不管吗?”
张志中为难道:“徐庄主待我如何,还用陈兄说吗?只是他这个病已被耽误了,即使有解药,也不易救治,何况我是连别人使了什么毒都不明就里,要我瞎治,反而于事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