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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声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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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给庄主做的夜宵。展鸿飞向她要两个充饥,夏幽莲用筷子夹了两个给他。没想到,展鸿飞才吃了两口,当夜便闹上了肚子,连泻了十几次。时候,文蕙一口咬定自己从没让夏幽莲做过什么夜宵,厨房的大厨也说没让她做过。夏幽莲先是说厨房的女厨工秀莲让她做的,后来又承认她自己看见庄主每天在书斋忙到很晚,怕庄主半夜肚子饿,就特意做了点心。她还说,那点心是她最近在喜鹊庄跟一个西域来的师傅学的,她想做了给庄主尝尝鲜。徐士清知道她近来在喜鹊庄当学徒,也知道新来了一个点心师傅手艺很好,会做西域的点心,那次展鸿飞吃坏肚子的便是西域点心鲍螺。按照夏幽莲的说法,展鸿飞之所以会拉肚子,是因为他吃不惯鲍螺的乳酪。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但是文蕙压根儿不信她。徐士清也不信,自白志远被杀后,他便如惊弓之鸟,总觉得身边危机四伏。

    “我、我看庄主每天在书斋忙到未时,我怕庄主饿,所以、所以……”夏幽莲说话时还流着泪,当时他听了只觉得她在故意讨好他,现在回想起来,却不由得浑身汗毛倒竖。她的话告诉他,她一直在观察他,他在书斋待多久,她就等多久。

    然而,他不相信到梅花厅去偷他外衣里的钥匙,又用这把钥匙打开书斋门,偷走他放在瓷瓮里的五真碗,会是她一个人干的。她才十三岁。

    她当然也不可能是杀死岳父的凶手。

    可她既然偷走了五真碗,就表明她跟凶手必有关联。

    徐士清蓦然想起了夏寿云。

    这个误事的酒鬼这些年到哪儿去了?

    其实说来说去,酒鬼是最好装的。

    夏寿云武功高强,以他的功夫,恐怕岳父也不是他的对手。

    假如,他假装醉酒,故意不跟岳父一同上路,可接着,又偷偷跟上岳父,来个背后突袭[.Co`书`网]岳父自然不会防备……

    她的女儿在山庄,随时可将府里的情况告诉他……

    他会不会偷偷回来过,只是没人知道?

    如此说来,那白志远夫妇难道也是……

    徐士清觉得犹如一脚踏进了冰窟,霎时浑身冰凉。

    11.鹦鹉之死

    那日下午,徐士清把自己关在书斋,一方面,他在考虑如何处置夏幽莲,所谓抓贼抓脏,他徐士清若处罚人岂可无凭无据?另一方面,他在思考张仵作来信中提到的事。今天中午从李妈妈篮子中拿回的信正是无锡张仵作寄来的。

    在心中,张仵作简单说明了白志远夫妇的死因,跟他判断的相差无几。二人是被带毒的尖刀刺死的,而尖刀所刺的部位皆为要害,所以死因可说,“半是毒杀,半是刺杀”。张仵作检验了刀上的毒液,根据他的说法,“此物毒性不明,疑为孔雀胆制成,剧毒。可顷刻要人性命”。张仵作还告诉徐士清,犹豫官府的衙役没有在白志远的屋内发现钱财银两或金银首饰,而屋里又被翻得乱七八糟,所以最后官府认定此案为劫财害命案。目前,白志远夫妇的尸体已按徐士清的嘱托安葬于无锡郊外。

    得知白志远夫妇已经得到妥善安葬,徐士清略感宽心,但是,当他看见信封里的另一件东西时,放下的心不由又提了起来。

    那日他离开无锡时,曾单独请张仵作吃过饭,在席间,他向张仵作赠银三十两,恳请其帮忙查找白志远房中的信件或手稿。这次张仵作随信寄上的便是一份“手稿”,说是手稿,其实只是一张烂纸而已。据张仵作说,它掉在白志远的里衣内层,若不是检验尸体时需脱掉死者的衣服,恐无人会发现。

    那张纸虽破,但上面的字却十分清晰,只见上面有人用小楷写着几行小字:“十九,碗于两日前完工。下午有人来访,红衣,茉莉香味,未谈三句,便知其真面目,多年不见,已长大成人,虽锦绣依然,却已不似当年。细想前日子夜,有人自屋顶走过,窸窣之声犹在耳边。”下面似乎是第二天写的,“二十,请风水师来铺子,曰方位不好,不利生产,提出搬家,妻应予。今日将碗寄出。”

    虽说事隔多年他已经不记得白志远的笔迹了,但还是很肯定这就是白志远所写。

    从这短短几句话不难看出,那是白志远十年前写的。寥寥数语似说明了当年他突然不告而别的原因:他觉得自己身处险境。在他搬家之前,有个穿红衣、抹茉莉香膏的人去找他,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易容,但看来是没有,三言两语之后,白志远便已认出对方是谁,从后面的文字看,白志远多年前见过此人、那时此人还是小孩,如今已长大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