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微微叹了口气,俯身撷了一朵火艳艳的山野花,凑到鼻端嗅了嗅,忽然深情地说:“其实如果说喜欢,我就最喜欢这里的花儿了。”
“花儿?”方晨十分不解,“这里的花有什么特别的吗?”俯身也撷了一朵,凑到鼻端闻了闻,又说:“很平常嘛,也没什么与众不同,这种花儿,在咱们这样山水如画的北国,多得数不胜数,再平凡也不过了,有什么值得喜爱的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曾丹萍一脸的神秘,“就花本身而言,的确是很平凡,但这平平凡凡的小花却有一个不平凡的来历,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来历?这花还有什么来历吗?嘿嘿,稀奇!”
“你想知道吗?”
“那还用说,你肯告诉我吗?”
“好呀!我们到那边坐坐,听我慢慢给你讲!”
两人来到溪边,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并排坐下。清澈的溪水映照出两条人影,水波潺潺不断翻出碧绿的水泡,哗哗地水声便似延续着一个遥远的传说,流尽了古往今来的历史沧桑……
第七节
“其实咱们北国的这种山野花以前并不是红色的!”曾丹萍望着碧绿的溪水,一只手慢慢捻弄着花梗,一边悠悠地对方晨说。
“喔,是真的吗?不是红色是什么颜色的?”
“白色的。”
“白色的?呵呵,有意思,那它又是怎么变成红色的呢?”
“所以呀,这里边就有一个鲜为人知的故事了!”
“好哇,说来听听!”
“你真的想知道吗?”
“当然!”
“好吧!”曾丹萍拂了拂被风吹乱的发丝,开始讲述了一个近乎遥远的故事,“这个故事发生在抗日战争时期,就在咱们东北这片广沃的黑土地上,说是抗日联军里有一位年轻的女地下党员爱上了一个日本军官……”
“什么什么?”方晨听了曾丹萍的话,瞪着铜铃还要大的眼睛,“有没有搞错!一个年轻抗日女同志爱上了一个日本军官,这不是天方夜谈吗?嘿嘿,尽瞎扯!”
曾丹萍瞪了方晨一眼,撇撇嘴说:“谁瞎扯了?抗联女同志是人,日本军官是人,抗联女同志为什么不能爱上日本军官?”
“因为这根本就不可能嘛!你想想,在当时那样的年代,那样的环境里,中国人民恨日本鬼子都来不及,怎么会有中国姑娘去爱日本军官,不现实,太不现实了。”
“哼!爱信不信,反正就是这么回事。”曾丹萍忽然生起气来,眼睛望着远方的树林,看也不看方晨。
方晨回首见曾丹萍生气了,心下着了慌,忙说:“好好好,是我错了还不行吗?中国姑娘爱上日本军官,爱上就爱上吧,谁让日本军官长得风liu倜傥、玉树临风呢!我就不服气,中国姑娘凭什么爱上日本军官呀?她怎么就不爱上我呢!”
曾丹萍被方晨一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又假装板起面孔,抬起手中的山野花,轻轻嗅着花香,理也不理方晨。
方晨见曾丹萍还是一句话也不说,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轻轻推着她的肩膀,一边嘻皮笑脸地说:“好姐姐,我都说我错了,你还是继续讲吧!行吗?”
曾丹萍假装生气的说:“你都说我瞎扯了,我还讲什么?”
方晨立刻装出一幅一本正经的样子,煞有介事似的,对着曾丹萍信口胡诌:“你不是瞎扯,你保证不是瞎扯,这个故事我知道,那个日本《奇》军官是个好人,大大《书》的好人,他为了中国人《网》民的解放事业,毅然投身到了中国人民的一边。他后来与中国姑娘结成了夫妻,但是在抗日战争胜利之后,他又感到自己对不起自己在日本的国人,于是他就在那个山花烂漫的晚上,诀别了自己心爱的妻子,拿着跟随他多年的‘五四’式手枪,在那片曾经希望的田野上,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当他的妻子领着四个儿子五个女儿来到现场的时候,我们可爱的日本军官已经永远的去了,鲜红的血液染红了一片洁白的山野花……”
方晨绘声绘色的描述,立刻逗得曾丹萍娇笑不止,她一手捂着笑痛了的嘴唇,一边指着方晨说:“去你的,你才是瞎扯呢,哪有这回事,什么‘五四’式手枪,什么在‘希望的天野上’,这都是什么是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