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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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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跑过来相互指责,榔头队的人说:你们认不得人总能认得武器吧,这榔头认不得啦?!洛镇联指人说:你们长眼睛出气呀,我们手里拿的是大刀吗?!有人就劝:不说了不说了,他哥日他妹,胡日了。水皮倒嫌胡比喻,说:这叫水冲龙王庙,你闭嘴!那人说:你才闭嘴!霸槽只哼了一句:不是斗·嘴的时候,都提起劲!一仄头,瞧见筒子巷有三个人在撵长宽和戴花,戴花进了她家院里,而长宽也拿了一把镢头站在院门口大声喊:谁要敢上来,我拿镢头挖!霸槽说:长宽也入了红大刀?开石说:长宽滑头,谁都不是。霸槽说:那他拿镢头挖谁呀?身边的一个洛镇联指的人就喊:赶水,赶水!这一喊,水皮说:叫赶水?那三个人扭头看了,就跑过来,开石说:那不是红大刀的,打啥哩?领头的是个马脸,马脸说:一个女的钻到那院里了。开石说:啥样子?马脸说:人特色很!开石说:那是他媳妇,要不人家拿镢头挖你们!马脸说:古炉村还有这么好看的女人?!

    过了三岔巷,从一家院门口跑过,院门敞开,人群已经跑过去了,这不是灶火家吗,又返回来,喊:灶火,狗日的你出来!院子里没人回应,就扑进去乱砸一气,上房台阶上那个瓮,可能是重新洗了,水汽还没干,一榔头就敲碎了,厨房墙上挂着辣椒、豇豆、烟叶、土豆皮,一串一串扯下来扔到猪圈里去。迷糊被打趴后回了他家,他想在家里寻些啥吃的,家里被砸得一蹋糊涂,就又跑出来寻霸槽,等他到了灶火家,先就钻到厨房去,揭开锅,锅里做过饭还没有洗,又翻从屋梁吊下来的柳条儿圆笼,笼子里有着红薯面包了酸菜的黑馍,拿了一个就吃。他的肚子实在是太饿了,但黑馍却使他噎住了,伸了脖子捶胸,还是噎,锅台后的水桶里又没了水,他出来说:水在哪?院子里更没有水,抓了一把雪塞到嘴里。别人就看见了他在吃馍,都往厨房里来拿馍,迷糊又跑进厨房,先把两个黑馍塞在怀里,又抓了两个,别人从他手里夺,他呸呸就在馍上吐,别人松手了,骂道:你狗日的恶心!迷糊嘿嘿地笑,却拿出一个给霸槽,霸槽不要。迷糊说:我把唾沫擦了,你还嫌,把馍皮剥了。霸槽说:人不在,赶快!迷糊却又到上房翻那三格子木板柜,柜里有半柜包谷,就拿戳瓢往一个口袋里装。霸槽说:走啦,走啦!迷糊提了口袋出来。霸槽说:干啥?迷糊说:我拿些包谷。霸槽说:这个时候拿什么包谷?迷糊说:他们把我屋里的粮抢光了,我以后吃啥呀?霸槽说:事弄成了能没你吃的?放下!一伙人刚出院门,上房东间屋里有女人突然在叫。霸槽回头一看,人群里没了跟后,就喊:跟后!跟后!

    跟后一进灶火家见没人,把上房柜盖上先人牌位拿下来摔J,又把挂在墙上的一个装着相片的玻璃框子摘下来用脚踏,玻璃框里有灶火评为劳动模范被县委书记给戴花的照片。他见不得灶火被戴花的样子,当年原本是他要当模范的,但灶火的媳妇却告发他和老诚为自留地畔欺负过老诚,结果模范成了灶火,那不仅仅是当了模范县长要给戴花,还有奖励的三十斤粮哩。踏了玻璃框,又要到东边小屋里去砸,但东边小屋里上了锁,见西边屋没门,只挂了个布帘子,一揭布帘子,是个杂物间,看见墙角一堆麦糠,麦糠旁立着一卷芦席,他拉下芦席用脚要踩,席一倒席里却是灶火的媳妇,人已经吓得不会说话了,他就说:你不是能说会道么,你咋不说了?灶火的媳妇张着嘴,还是说不出话,跟后说:你不说了,那我看你还有舌头没?!就用手扯灶火媳妇的嘴,扯得嘴角都流血了,灶火的媳妇猛地叫出了声。

    灶火的媳妇一叫,霸槽立马明白跟后是在上房屋里,他知道跟后和灶火家有纠葛,连喊两声跟后,跟后在里边说:你们先走!几个人进来,跟后还在扯灶火媳妇的嘴,急叫:跟后,跟后!霸槽进来,一脚踢开跟后,骂道:我领的都是些啥(骨泉)?!跟后还窝在那里,说:你让我出出气么。

    霸槽不理了跟后,拧身就走,旁边的人还在迟疑,他突然吼道:成不了事的货!都走,都走,让他出气去!众人就出来,说:没彩,他出气就是扯个嘴!

    院门外,一伙人把厕所墙推倒了。墙下有一条蛇盘着,有面盆那么大一团,有人用榔头去挑,要挑到鸡棚里去,让蛇咬死鸡。但水皮说给黄生生留着,黄生生能吃!

    这时候,天空上有了一股黑烟,风把呛味传过来,开石说:哪儿起了火啦,他们在烧谁家房啦?!得称爬到搭在院墙的梯子上看了,突然哭声拉起来,说起火的是他家,红大刀在烧他家房了。大家赶紧朝起火的方位跑。跑去了,烧着的却不是得称家,是得称家左边的麻子黑那两间破屋。两间破屋的门已经烧掉了,火从里边喷出来,风雪一刮,火头子又变了向,朝屋檐烧去,檐下的包谷秆编成的檐簸也立即烧起来。而红大刀的几个人就站在旁边看,他们没有救火,倒嘻嘻哈哈欣赏着火苗子从旁边的窗格子里出来,说像开了菊花。有人还拾了路上的树枝,柴棒儿,甚至也从得称家房后抱了一捆豆秆扔进了火堆里。得称就过去抢豆秆,叫道:红大刀杀人放火啦!那几个红大刀的说:谁杀人放火啦?榔头队才杀人放火哩!双方就打开来,但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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